“啊?!”
何老一惊,双眼瞪得大大的,忙关心道:“出什么事了?”
宴遇白长叹口气,“说来话长啊!”
“那就长话短说!”
何老皱起眉,不悦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倒学会卖关子了,赶紧说!”
宴遇白犹豫了会儿。他思忖着,何老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沐曦有意,即便说了也没什么,不用担心公司其他人知道,更何况告诉对方,外祖父兴许还能帮着自己出出主意。这么一想,他将事情简化一番,爽快地告诉了对方。何老听完,原本吊着的心登时放回了肚子里,甚至还指着宴遇白,完全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您……这是什么意思?”
宴遇白实在不明白,又无奈又气,“就算我倒霉,您可是我亲外祖父,不帮着出主意也就算了,至少安慰安慰我啊,哪儿有嘲笑自己外孙的?”
“你这傻孩子,我就是……哈哈哈,我就是觉得好笑!”
何老实在忍不住,说着说着,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宴遇白脸色一点点黑下来。眼看外孙脸色变了,何老忙憋住笑,轻咳两声,佯装严肃道:“我的意思是,你这孩子,担心的太多余了!”
“嗯?”
何老正色解释:“你想啊,不说别的,单单说沐总前后态度的变化,你觉得可能会是她突然回心转意,决定要和那个医生重新在一起了吗?”
宴遇白拨浪鼓似的摇头。“那不就结了?”
何老一副情圣的样子摸着下巴,不急不慢分析道:“我猜啊,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医生能帮上沐总的忙,所以沐总对他的态度才变了,否则,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态度转变这么大呢?”
这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宴遇白细细琢磨了一番,又摇摇头,否认道:“小曦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谁能帮她的忙,她就对谁另眼相待。”
“你这傻孩子,要不说你傻!”
何老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我当然不是说沐总是那种人。你想,如果有人肯全心全意的帮你一个大忙,你会不会因此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一些呢?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沐总对那个医生另眼相待了,我听你的描述,只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些,也未必就是态度好转了嘛!”
何老这么一说,宴遇白登时茅塞顿开!对啊!这些日子,沐曦好像只是和路景扬相处的时间和次数多了些,但至于态度如何,他因都不在场,的确无从知晓,而态度好转,只是他自己猜测罢了。这么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再说了,那个医生都能帮沐总的忙,你难道不行?”
何老给他使眼色,怂恿道。宴遇白立刻会意,点头,“我明白了。”
“不愧是我的好外孙,就是聪明!”
何老拍拍他的肩,得意道。宴遇白扬唇笑了笑。***路家老宅。老宅是由路家发迹前的一座房子向周围扩建而成的一座四合院式别墅,就坐落于市中心,但因着周围一片都是参天古树,里头不仅静谧,还能时不时听到鸟叫虫鸣,生活在这里很是惬意。路景扬下了车,在老宅门口站定,整理好袖扣、领口等,才大步埋进去。老宅内只有一位主人,但配备的佣人却不少,厨子、女佣,加上园丁、司机、管家等,倒也热闹得很。“老太太今天心情不太好。”
随性引领的管家小声提示:“等会儿你进去了,千万别招惹她,她要是发脾气,你先忍着,等她那阵气儿过去了,再解释也不晚,千万别跟她争。”
姑奶奶从小受万千宠爱,婚后也一直被捧在手心里,一辈子没吃过苦,没人敢逆着她来。路景扬打小就知道这些,故而对于管家的嘱咐,点头一一应下,倒也没有很吃惊。姑奶奶脾气一向如此,虽然在他这一辈中,对路景扬还算好,从没呵斥过他,但既然管家都说了让他小心着点,听对方的话,准没错——再说了,他今天为什么被叫回来,也隐隐能猜到。无非还是为了那些文件。“景扬来了?”
屋内传来姑奶奶苍老却精神满满的声音。管家立刻应是,旋即开门,带路景扬进去。“姑奶奶。”
路景扬进门,礼貌地颔首问号。沙发上的老太太点点头,双手撑着拐杖,微微抬起下巴看向站在面前沉着淡然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欣赏,但面容仍是严肃,“把你叫到这儿来,能猜到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许家那些资料吧?”
路景扬对上姑奶奶的视线。他面容沉静,眼神更是淡然,仿若一汪永远不会起波澜的湖水。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姑奶奶,瞧见他这幅态度,也不由轻笑起来,但很快,又轻哼一声,绷着脸斥道:“你倒是聪明!”
“我不敢骗姑奶奶。”
路景扬老实道。这话虽听起来怂怂的,但姑奶奶听了却很受用,眉毛一扬,心情明显好起来了。一旁的管家看得直在心底里给路景扬点赞。“行了,先坐吧。”
姑奶奶朝着管家扬扬下巴,“去,叫她们准备晚饭,按照景扬喜欢吃的口味来。”
“是。”
路景扬也没推辞,坦然地接受,而后上前,坐到姑奶奶身侧的沙发上去。管家一走,屋内顿时只剩二人。姑奶奶面容依旧严肃,语调却缓和许多,她看着路景扬,道:“你应该能想到,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就说明你爸妈已经来过我这儿。不过,你也知道,他们说得话我向来只信一半。我想听你说,拿那些文件究竟要做什么?”
“为了查一个真相。”
路景扬很诚实,但他也没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只道:“许菀菀,可能害死过一个女孩子,许氏为了帮她遮掩真相,就收购了那所学校,而我的父母,在收购学校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姑奶奶那双布满皱纹的眼静静看着他,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很大的诧异和震惊,一直都静静的,直至听完,才道:“只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