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扬扬了扬眉,惊讶的同时,又不免欣慰。沐曦当初为了研发香水那么辛苦,现在这个结果,也不枉费她一番努力。而且能和兰尼搭上线,m集团的发展定能再上一层楼。不过,单看路佩的态度,路景扬又不免觉得讽刺。“这是好事,”他看向路佩,视线探究,似笑非笑道:“不过,看姑姑您的样子,好像并不为沐曦开心,反而还有点嫉妒。”
他这么一说,姑奶奶的视线蹭地扫过去,路佩身子一僵。但好在她见过不少风浪,对母亲的态度更是熟悉,当即道:“我为什么不能嫉妒?同样是去参加交流会,我们公司的华阳还和她紧挨着,比别人距离兰尼更近。可到了最后,只有她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和兰尼合作,华阳连人家联系方式都没要到,我还不能嫉妒了?”
三言两语的,路佩将此事化解为商业竞争,完全不提对沐曦个人的恩怨。不过,姑奶奶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哄骗过去的人。“人家有能力,才能一举取得兰尼的信任,和对方合作。”
姑奶奶看着路佩,目光沉沉,看不出悲喜,语气也淡淡的,“你可以嫉妒,但重点是嫉妒之后呢?若一味嫉妒,你永远超不过她。”
当着路景扬这个小辈的面,路佩面颊发烫,强忍着烦躁和羞怒,垂眸低声道:“我明白。”
“多的我也不说了,公司事情多,你回去忙吧。”
姑奶奶移开视线,“我和景扬有话要说。”
路佩乖顺起身,临走前重重看了眼路景扬,方转身大步离开。她一走,老太太表情松缓几分,笑眯眯看着路景扬,道:“你回来,是为了沐曦吧?”
在这件事上,路景扬没什么可遮掩的,诚实的点了头。“回来也好。”
姑奶奶满意点头,道:“小曦这几天可受委屈了,网上那些人铺天盖地的骂,如果不是兰尼先生表示要和她合作,只怕那些人直道现在都不消停。说起来,兰尼也称得上是小曦的贵人了。”
姑奶奶自顾自说得起劲,还提议让路景扬给兰尼准备一份谢礼,以谢过对方恩情。然而,路景扬在听到前半段后就懵了,完全没注意老太太后面说的话。“被骂?小曦为什么会被骂,严重吗?这次出了什么事?”
他忙不迭问道。“你不知道?”
老太太惊奇地挑眉,颇感意外。路景扬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这段时间实验室太忙,我每天忙到凌晨才能休息,完全没时间看手机,所以……”老太太叹口气,也不好责怪他,只将沐曦这段时间遭遇的误解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她道:“就昨天上午,这些人还在骂呢,要不是小曦行的端坐的正,早就被这群人给搞垮了!还好,兰尼先生的助理发了一篇通知书,虽没明示,但字里行间全都在支持和赞赏小曦,网上那些人自然也就不敢再折腾了。”
“如果他们再折腾,岂不是要连带着推翻兰尼的审美?呵!”
路景扬冷哼一声,面色低沉,顿了顿,忽想到一件事,不由默默观察着姑奶奶的神色,意有所指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背后主使,否则即便他们再讨厌沐曦,也未必能闹这么大阵仗。”
闻言,姑奶奶忽地坐直身子,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人借机抹黑打压小曦?”
她也是在商圈浮沉几十年的人,对于这些手段,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即便从前和现在的手段略有不同,但本质还是想通的。“今年和m集团一同受邀的国内香氛公司,除了清源香氛外,就只剩理戚制香了。”
老太太按照这个思路,逐一排查道:“清源香氛的人我认识,他们公司看着大,实际上内斗不断,加上家里女儿、儿子在争夺家产,未必能有这个心思来对付小曦;至于理戚制香……这就未必了。”
理戚制香虽是家族式产业,但能经营发展上千年,且还越发壮大。她们的能力,完全不容小觑。“姑姑的人不也参加了交流会么。”
路景扬淡淡道。正在低声念叨的姑奶奶一顿,眼神突变,原本懒洋洋的老太太顷刻间凌厉不少,“你什么意思?景扬,你怀疑你姑姑?!”
路景扬神色不改,对上姑奶奶的眼睛,沉声道:“我只是按照您的思路推理。如果国内所有参加交流会的人都有嫌疑,那费尽心思把路氏的人安插进去的姑姑,为什么会没有嫌疑呢?”
姑奶奶静静看着他,抿紧了唇,没说话。“我累了,先回屋休息,下午再去找沐曦。”
说着,路景扬起身,径直朝楼梯走去。走到一半,他被姑奶奶叫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姑奶奶微微侧身,问道。路景扬想了想,回给对方以微微一笑:“没有,只是我的猜测。”
“路景扬!”
姑奶奶忽拔高声调,显然对他的态度非常不满,皱着眉,冷声道:“你不继承家产,我不逼你,但你别忘了,路氏是路家的产业,和你息息相关!你别以为自己的事业万无一失,关键时刻,没了路家这颗大树,你还能心无旁骛做研究吗?”
这话看似训斥,实际却是警示。姑奶奶在提醒路景扬,路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若路佩做了出格的事情,不小心毁掉了路氏的声誉,那他路景扬同样无法全身而退。路景扬顿了顿,“我明白。”
“真的明白?”
姑奶奶严肃看着他。他点头:“嗯,我开车太累了,先去休息,失陪。”
说着,他没理会身后姑奶奶略显焦急的眼神,径直上楼。看着对方略显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姑奶奶不由攥紧了拳,用力锤了下沙发。都劝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路景扬嘴巴太严,看来,她只能从路佩那边下手了。不过,她还是想不通。好端端的,路佩怎么会跟沐曦杠上?如果这次的舆论战中也有路佩的一份力,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