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厢姐姐的,醉虾用花雕酒来腌制很不错,待回宫后,让碧荷去御膳房领一些。”
沈瑶和孟夫人聊了不少私房话,这会儿她已经晓得了孟夫人的名字,骆厢,这才开口叫厢姐姐,想到她竟然称呼骆厢为孟姐姐时,还有些羞赧,她这脑子还真是时灵时不灵,竟然以为孟夫人也姓孟。“何必如此麻烦,花雕酒府上也有,一会儿叫下人连同炭火等物一起备上就是了,瑶妹妹就不必管了,明日只管耍乐就是。”
不过是些吃食用物,本身就花不了几个银子,将军府虽然没有沈瑶这一国皇后富裕,但这点银子还是出得起的。骆厢这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沈瑶跟她打交道当然也不会弯酸那一套,点点头答应下来:“好呀,那一切都交给厢姐姐操劳了,妹妹我只好当一个甩手掌柜啦。”
“想得美,这些东西不必你操心,明日的鱼虾可得交给你呢。”
骆厢可不惯着沈瑶。当然她敢说这个话也是因为觉着沈瑶不是个娇气的人,脾气合她的胃口,她一向看人的直觉都很准。听了这话,沈瑶一脸遗憾:“哎呀,我还想着偷偷懒呢。”
骆厢笑了笑,故意挺了挺肚子,意有所指道:“偷懒可不行,瑶妹妹总不能让我这孕妇下河摸鱼捉虾吧!”
“咦,厢姐姐,不对呀,你连舞刀弄枪都不怕伤到孩子,怎么下河摸鱼反而不成了呢?”
沈瑶眨巴着眼睛,调皮极了。骆厢都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就你机灵。”
“嘿嘿……”沈瑶跟骆厢相识不过几个时辰,很是投缘,相谈甚欢,已经是无话不说了。两个人像是相识了很多年的老友一样,毫无疏离感,碧荷随侍在一旁,莫名都觉得自家娘娘实在是太厉害了,她现在的情况简直跟她从前常挂在嘴边的“社交牛逼症”一模一样。不过,沈瑶对碧荷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在没有电、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古代,像听广播一样听骆厢讲起她在塞外经历的有趣的事情还蛮有意思的,这会儿她正听得入迷呢。骆厢也很久没有遇到像沈瑶这样不嫌弃她的女人了,见她爱听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嫌嘴酸,一边喝茶一边给沈瑶讲,讲得可起劲了,便是吃晚饭的时候,骆厢的嘴巴都没停过,一边吃一边还要给沈瑶讲故事,沈瑶一边吃饭一边“嗯嗯”“啊啊”的回应几声,遇到感兴趣的还会问上几句。孟家的几位公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总算是不淡定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娘亲这么多话的呢。当然,正在兴头上的两个人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总之,沈瑶从出宫后,一直待在将军府,用了晚膳还不想走,碧荷看着彻底黑下来的天空头皮都有些发紧了,忍不住催促几句:“娘娘,咱们该回宫了。”
皇上只怕在宫里都等急了,要不是留了叶山在宫里,让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出宫后的行踪,他只怕都要大动干戈的派人来找了。碧荷提醒后,沈瑶才像回过神来一般,透过窗厩往外看了看:“妈呀,完蛋了,厢姐姐,我得回宫了,明天你等我来接你哦。”
沈瑶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撂下话来后,拉起碧荷就往外跑,本来这几日因为她来月潮,北君澜满身的火气没法消,毕竟不能浴血奋战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嘛。她今天竟然还在太岁头上动土,没有事先跟人家报备就出宫来了,居然连天黑了都还没回去,醋坛子这会儿只怕都在冒酸水了。骆厢今天话说得实在太多,这会儿嗓子都有些发干,沙哑着嗓子喊:“慢点儿,别摔了。”
不行了,实在是有些干疼,她得喝点润嗓的东西了。正要开口吩咐呢,突然听到“啪——”的一声,骆厢顾不得要梨汤喝了,快走了几步出去,便见沈瑶整个人摔坐在地上。“天爷咦,瞧我这乌鸦嘴,真的应验了,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去帮忙把娘娘扶起来。”
骆厢一边说话,一边朝沈瑶走去。沈瑶不小心绊倒院子里的鹅卵石,倒也没弄伤自己,摔了一个屁墩,所以屁股有点儿疼,所以才一时没动作。碧荷弯腰去扶,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也没能把人给搀扶起来。骆厢发话后,将军府的婢女这才上前去帮碧荷把沈瑶给扶了起来,沈瑶忍着疼拍了拍屁股,看着骆厢一脸担心的望着她,立马摆摆手:“没事,厢姐姐,是我走路太不小心了,你平日里也小心一些,还怀着身孕呢,千万不能摔倒了。”
“放心,我步伐稳健着呢,瑶妹妹,倒是你,真的没事吗?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没事,我缓缓就好,用不着请大夫。”
沈瑶婉拒了骆厢的好意,让碧荷扶着她慢慢的走了。毕竟再不会回宫,等着北君澜带人找出来,她的麻烦就更大了。宫里,北君澜在寝宫里,整个人跟望妻石似的,满脸铁青,小国师就在距离他不远处坐着,满脸惬意,他这皇兄冒着浑身冒着寒气,她都不用扇扇子浑身都凉爽了。虽然她心里对沈瑶这不仗义的家伙也很怨,等她回来,恨不得吃了她的那种,但是这人迟迟都不回来,她想收拾她也没法子呀。北君澜察觉到小国师惬意的表情,冷声问:“朕不开心,你很高兴?”
他这个皇妹……这幸灾乐祸的表情连遮掩都不会,之前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跟沈瑶混迹多了之后,性子虽然算不上大变,但的确是变了。比如背着他,在他背后耀武扬威的伸拳头,一看就像揍他的样子,或是跟现在一样,以为他看不见,所以就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哦豁。小国师脸上的惬意戛然而止,一脸委屈的看着北君澜:“皇兄……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我……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