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将军来了。”
北君澜挑了挑眉毛,“快让他进来。”
总管太监应声,立即转身出去请人去了。孟将军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到了跟前,这才微微屈膝行礼,“臣,孟凡,参见皇上。”
在外头,他能托大让沈瑶唤他一声姐夫,到了宫里,可就不能那般放肆了。北君澜抬手让他起来,“大将军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延安从旁搬过来一个圆凳,放在了孟凡身后,孟凡抱拳谢过,这才大刀阔斧的坐下。苏洛辰和邱亭也朝孟凡点了点头,虽说文武大臣之间一直都有隔阂,但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敬佩这位保家卫国的将军的。北君澜抬手捏了捏眉毛,这才开口问:“不知孟将军这时候入宫所为何事?”
孟凡可是许久不曾入宫朝会了,玉泉营也是抽空去一阵,公事办完立马就回府守着妻女,日日如此。这会儿却入宫来了,颇为反常。孟凡是个直肠子的人,干不来拐弯抹角的事,听得北君澜提及,便道:“皇上,臣的内子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臣愿意不追究十公主下毒谋害内子一事了。”
骆厢之所以说出这话,还是看在沈瑶的面子上,北君澜虽是一国之君,有些难处还是不好解决的,何况幸好沈瑶想的周到,请了院正去坐阵,这才闻出那汤药有问题,让她化险为夷。如今,她快要出月子了,也不想再追究那么多,特地让孟凡来觐见北君澜,说明此事,就当做给意婉积福了。骆厢有如此举动,这是北君澜没有意料到的,明知对方是冲着要她的命去的,竟还能放她一马,这心胸……只怕很多男儿都及不上……““孟将军,朕说过,此事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就……”“皇上。”
孟凡起身,打断了北君澜的话,道:“您的心意,臣心领了,到这里够了。”
苏洛辰看着北君澜面露迟疑,也起身拱手相劝:“皇上,既然孟将军一片好心,皇上不如就成全了他吧!”
不得不说孟凡这番话是及时雨,有了他们的宽宏大量,十公主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北君澜何尝不知有了孟凡的让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可这也让对大越衷心的臣子受委屈了啊!“孟将军,朕……”“皇上,为君分忧是为臣的本分,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孟凡像是北君澜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已经懂了他的心思,又道:“皇上从来不是如此婆婆妈妈之人,这事就这么定了,臣还得回府去带孩子,先告辞了。”
孟凡说完,拱了拱手,还不等北君澜发话,便转身走了。这个世上敢当面嫌弃皇上婆婆妈妈的人可不多了。邱亭面色如常,心里却震惊不已,他每日行走于御前都是小心翼翼的,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啊!看来他还得再好好练练才行。当事人都走了,北君澜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一样,褫夺封号,从此再无十公主和十六公主,让她们好自为之吧!”
“多谢皇上。”
苏洛辰和邱亭立马道谢。北君澜眼皮都不抬一下,“用得着你们两个跟朕道谢吗?孟将军和孟夫人既往不咎,朕可没说就这么算了,至少十公主离开之前,必须真心实意的上门去跟孟夫人致歉。”
“皇上放心,臣,定当转告。”
邱亭一口应下,这么久了,相信十公主会答应的。“行了,退下吧!”
北君澜挥手,他自己也不想再待在御书房了,该去陪小皇后到处走走,争取用晚膳的时候,她能多吃几口。苏洛辰这个没眼力见的却道:“皇上,还不能走,臣还有事未禀告。”
北君澜唬着脸瞪向他,“何事?”
“余庄主和少庄主来了,说是要接余姚回山庄?”
北君澜一怔,“朕倒是忘了此事,孟将军都回京将近一月了,他们父子为何才姗姗来迟?这里头只怕有猫腻。”
“皇上,可若不放人,只怕余庄主会四处传扬朝廷卸磨杀驴呢。”
“朕何时说过不放了?他们来接,让他们接走便是,至于这里头的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清楚。”
暗卫营由副统领带队,跟去了不少人,总该有聪明的,要是这里头真的有猫腻,玉泉山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苏洛辰点点头,“臣,明白了。”
随后,他便与邱亭告辞离开了。邱亭坐在马车上,可算是舒了一口气,“等把牢里那些家伙打发了,总算是能清闲一段时日了。”
快过年了,他们这些朝臣也该休沐了,若是往年,他早就在家躺平了。今年,确实忙碌了一点。“相亲宴没看上中意的女子,等你休沐,姨母怕是要扭着你出门再相看几场吧!”
苏洛辰不怀好意道。邱亭一想到自家娘亲就跟着了魔似的,逼着他成家立业,日日拿着小姐的画像给他看,只要他点头,她就会备上厚礼上门去提亲的架势,顿时就头疼不已。“苏表兄,你也帮我劝劝我娘,缘分这东西强迫不得,她再逼迫也没有用。”
“老人家有事折腾才好呢,你且随她去,不过就是耳朵遭些罪。”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姨母疼爱,苏洛辰百依百顺还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去忤逆自家姨母。邱亭……邱亭快气死了。谁都指望不上。他不知道的是,邱夫人也从其他夫人口中得知,沈瑶要在除夕宫宴上再办让男女都相看一番,她立马就来了精神,着手准备开了。甚至,一向不出席这些宴席的她,这次都准备亲自出马了。……俞亲王被判流放回镜洲,邱亭为他择了一处好去处,那就是去无双城的深山里头挖矿。来的时候坐着马车跟玩耍似的就来了,回去的时候,却得戴着枷锁徒步回去了。俞亲王又身受重型,伤的不轻,暂时上不了路,北君澜就让他在牢里再待上一段日子,等年后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