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竟都知道陛下拥有玉人像的事儿,还知道陛下听信李肇之言,说今天玉人像的价格可涨至十倍,在价格飙升至极致之际也没有卖出。 荒谬呀!昨天涨至六倍,权贵们都觉得是奇迹了,极少数还保存着玉器的权贵都纷纷抛售了。 他们感觉,今天一定会崩价,还是很厉害那种,实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现象。 可陛下却无动于衷,真乃荒唐。 归根到底还是李肇在欺骗陛下呀!此子无法无天,当诛! 有权贵愤言,说李肇祸害内帑,还说今天陛下一定会后悔的。 他们还知道,昨天淳于越为了劝谏陛下,连命都不要了,但陛下还是一意孤行,甚至还将淳于越贬为农。 封为蔷夫和贬为农没什么区别。 一时,都开始为淳于越愤愤不平了起来,对李肇恨到骨子里去。 对于这些,李肇真的不知道,他此刻正吩咐管家,一旦价格涨到十倍,便立刻卖出,不要有任何犹豫。 管家开始信服李肇,不因别的,只因对他玉器市场的荒唐完全看不透了。明明是跌至谷底的价格,怎地才两天时间便涨至六倍,太骇人听闻了。 而少爷为却能知道这些,还压下了全部身家,有点神奇呀!不,少爷大能呐! 少爷还说今天会涨到十倍,是真的吗?他很期待。 于是,一大早,便准备充足,领着人搬运着玉人像找好位置出售去咯! 少爷说,今天是最好出售时间,他并不怀疑。 淳于越早早杵于宫门前,佝偻的身躯尽量地跪得笔直,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跪于此,就是为了见证他的预测,见证皇的荒唐,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正确的,李肇就是祸言。 他要让陛下知道他的忠心,听信李肇是多么的愚蠢。 皇,会后悔的。 权贵们看到淳于越的忠义,纷纷惊叹,我辈之楷模呀。 辰时,尚新领着一众侍人,驾着一辆辆马车运着器物向市场出发,车上用布料遮盖,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不妨碍大家猜测得出里面是什么,今天陛下要按照李肇的指示卖出玉人像了。 有权贵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他们的帝竟然真的听信于无耻之徒,实乃国之悲哀呀! “内帑危矣!”
当经过宫门时,看到淳于越正跪于此,脸上充满着满满正气,旁边围观着些权贵,皆为之打气,尚新捂嘴一笑,也不多言,领着车队渐行渐远。 “宫室之哀也!”
淳于越看到远去的一辆辆马车,抱头捶地,但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大义凛然。 “淳于博士,你是正确的,今天价格必定会跌回原价,我们看好你。”
“我倒想看看李肇那小子是如何丢脸的,要真是价格暴跌,看他怎么和陛下交代。”
“是呀!先前还蛊惑陛下封官拜爵,此刻又来这一出,实乃混蛋至极。”
众权贵议论纷纷,皆说着对李肇的恨。 如果李肇听到的话,一定嗤之以鼻,说那么多,不就是妒忌吗?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时间在过去,宫门前,人来人往,唯一没有动的是淳于越,依旧跪得那么笔直,那么争气。 正午,在尚新的吆喝下,一辆辆马车回来了,正一排排地经过宫门前,车上依旧拿布料遮盖着,和先前一般无二,有些变化的是,后面三辆车空了。 玉器价格是否变化,只能在市场才能知道,这些权贵为了见证淳于越的正确,皆没有离开。 淳于越坚信自己,也没有派人去市场打探消息。 “回来了,回来了。”
有权贵眼睛很尖,一眼便看到尚新和后面的马车队。 “依旧那么沉重,车上鼓鼓的,嘿嘿!看来卖不出去呀!”
“我认为一定是价格暴跌,无人要,才又运回来的。”
“肯定了!”
一些权贵拍手确定。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以尚新的强势,怎会卖不出去呢? 不,有卖出去,后面空了三车,显然卖出去了。 贻笑大方呀!整整几十车,才卖出三车,杯水车薪罢了。 顿时,大家笑了起来,特别是淳于越,竟然热泪纵横。 他胜了,他的话是正确的,李肇乃祸言,皇被骗了,骗得完无体肤呀! “老天有眼呐!价格始终还是暴跌了。”
淳于越嚎啕,跪地拜天,一副很痛心的姿态。 “李肇误皇室呀!”
“对,此子蛊惑陛下,此子天理不容,当诛!”
权贵们纷纷附和,俨然他们在为皇劳心劳肺。 “什么十倍?”
淳于越脸上竟然露出狰狞,“陛下,你为何不听罪臣之言,你可后悔?但,后悔也没有用了,内帑被祸,于事无补呀!”
他的泪不禁簌簌流下,似乎忧皇忧宫到了极点。 “淳于博士此举真乃国义呐!我等楷模,请淳于博士带领我等,弹劾李肇小儿,如此祸害内帑,求陛下治他一个祸天下之罪。”
有人提议。 是的,祸害陛下,便是祸国,祸民,祸大秦,祸天下。 淳于越愤然点头。对,此刻就应该趁机弹劾李肇,祸国之人不可留。 于是,淳于越站了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衣装,凛然而动。 “走,随我去见陛下。”
很快,一行人便轰轰烈烈地准备觐见。 这时,正领车而来的尚新见到这一幕,冷笑一声,高声喝道:“淳于博士,陛下可是命你跪于宫门前,哪里去呢?”
“哼!”
淳于越底气很足,态度也变得傲慢了起来,不屑地愤言,“阉人如何懂?陛下为小人所惑,祸害内帑,我等正要仗义执言去也。”
“内帑关系皇室,绝不能让歹人祸乱。”
说得那么义正辞严,慷慨激昂。 尚新一听“阉人”,脸色微微一怒,不过控制得很好,很快露出惯有的笑,手不自禁捂嘴。 “哦,如此呀!那你们去吧!”
尚新说罢,扭过头,表情立时变得阴阴的,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一个不小心,他脚步一滑,人往前倒下,手慌忙之下竟然抓住了马车上的布料,在作用力的带动下,布料被扯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亮晶晶,黄橙橙,无比耀眼,特别是那黄金黄金的东西似跳动的旋律,竟在车的颤动下,发出啪啪的音律。 “那是.......” 有人看到了,心中一阵惊慌。 “是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