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给朕服毒药?你要造反?”
嬴政的喉咙被赵高捏住,丹药被强行咽了下去。 赵高松开手,被压抑多时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态度来个三百六十度转变。 “不,不能称之为毒药,此乃真真正正的仙丹,服之足可与天同寿。”
嬴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身子气得痉挛。 “胡说,分明就是毒药。”
赵高别过脸,整个人似乎陷入极度癫狂中,高举着双手,说:“对,这就是毒药,只要你死了,不就可与天同寿了吗?不就可以成仙了吗?便是随了你的愿,我说得没错吧!”
“你......咳咳......”嬴政吐出了一口血,人瘫软下去,“你如此做,就不怕我在死前杀了你?”
“杀我?”
赵高轻蔑地望了嬴政一眼,神情乖张,“你一将死之人,何以杀我?难不成命侍卫?嘿嘿!忘了告诉你,卫尉侍卫全被我调走了,就算你此刻喊破天,也无人能听得到。”
“你,你......”嬴政指着赵高,又一口血吐出。 如果细心观察的话,此血有些奇怪,比起正常的血来,淡了一些。 赵高瞥眼,用手轻轻一推,将嬴政推到在床榻上,露出讽刺状。 “嬴政呀嬴政,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笨,长生不死?与天同寿?真是妄想,自古以来,有何人能长生不老了?那不过是谎言罢了!”
“你坐在高位太久了,久到异想天开。”
“还是徐公说得对,你就是一个贪得无厌又愚蠢之人,本来,如你维持着以前的样子,或许还不会发生这一切,但你不该听信谗言坑杀了大量方士,是你的残暴造就了这一切,知道吗?”
“此丹,乃徐公专门为你而炼,为那四百六十余人所炼,为你的无情而炼。”
躺在榻上的嬴政无力地咳嗽着,似乎每一咳嗽皆要他的命,却努力地张合着嘴巴:“你说什么,此丹乃徐福害朕之命而炼,他敢?”
“敢?嘿嘿!他怎么不敢?别说炼毒丹,他连造反都敢。”
此时此刻,赵高压在心底的话再也无须隐瞒,如泄洪之水喷发而出,无比狂乱,“你还不知道吧!徐公带走的五百童男童女并非为寻丹而用,乃到了图安国。”
“还记得玉漱公主吗?你不该让她死,她可是图安国的公主呀!”
“徐公说了,只要你一死,图安国便会挥军直临我大秦,誓要为玉漱公主报仇。”
赵高似自言自语地说着,却不知的是,仿似奄奄一息的皇的表情抑制不住,现出愤怒,可奈赵高完全没有察觉,越说越起劲,仿似要把多年的压抑说出来,让皇好好听听。 很快,嬴政便掩饰了过去,微弱地问:“你为何要配合徐福来害我?”
“就不怕图安国灭我大秦而影响到你的地位吗?”
赵高的眼神更加轻蔑,“怕,我当然怕,但泱泱大秦,何惧附庸小国,我只不过是顺势为之罢了。”
“原来你早有所谋,连图安国也算计在内了。”
“非也,可以说是各取所需,互相帮忙罢了。”
“我平时待你不薄,为何要害我?”
“为何?”
赵高桀桀地笑了起来,下一刻目瞪着嬴政,“还记得在会稽山上你说过的话吗?回朝必咎,如真让你回朝,我还能安生吗?”
“原来如此!咳咳......”嬴政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又咳嗽了起来。 “当然,这也非全部。”
“我曾遇见一高人,他能预知未来,他料到你会死在沙丘,我就想了,如你死在沙丘,我的处境会变得怎样呢?我想而又想,发现很糟糕。”
“你死后必然会让扶苏继位,你有没有想过,当扶苏继位,我的处境会如何?别忘了蒙恬乃扶苏亲信,蒙家必然会受宠,权倾朝野也是必然。”
“而蒙毅曾想置我于死地,届时,你说我还能保持现在的地位吗?不能,甚至会死。”
赵高表情变得愤怒,异常狰狞,“所以,你必须要死,扶苏也要死,蒙家更要覆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嬴政似恍然大悟,表情异常难看,无奈孱弱的身体让他无法发泄出来,只有那股气在憋着,憋着。 突地,他的身躯痉挛起来,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人就这样软了下去,再无气息。 赵高看到这一幕,内心起伏不定,似紧张,似兴奋,更似疯癫之人在狂笑。 皇终于死了,他再也不用唯唯诺诺了,他不用再惧怕任何人了。 这一切,他做到了,他隐忍多时呀!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掩饰,在临时行宫里回荡...... 好一会儿才止住笑,调整一下情绪,马上对仙使说:“回去告诉徐公,此事已定,让之请图安王挥军直下,协助项公起事灭秦。”
“好!”
仙使抱拳,便径直离去。 良久,赵高又笑,是多么的张狂,自语:“嬴政呀嬴政,你又被我骗了,你死后,难道我就只迷恋你的大秦,你错了,错得很离谱,项公说了,始皇死,天下分,秦活不过三年,在如此混乱的时代,你说我会在意你的大秦,嘿嘿,跟对人才是正道呀!”
“当项公取得天下,我便是第一丞相,我依旧笑立天下,而你的的大秦及你的后代,将灰飞烟灭。”
下一刻,他瞥了眼脸上苍白,完全无动弹的嬴政,便强行令自己显得很慌忙,快步冲出行宫,大叫:“陛下驾崩,陛下驾崩了。”
这一声大叫,立时惊动了所有人,所有人皆慌张了起来,皆往这边汇集,神情悲伤。 “陛下真的死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李斯整个人往后退了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真被赵高说中了,我该怎么办?”
是的,在琅琊海议功德之时,赵高就找过他,说陛下会死在沙丘,叫他和他站在一起,务必要让胡亥继位。 当时他犹豫不决,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要知道,满朝皆知皇的意向继承人是扶苏,要是硬让胡亥继位,就必须要矫诏,矫诏可是死罪,虽说皇对他不满,可他胆子还没那么大。 正当他来回踱步的时候,赵高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