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新走后,嬴政稍稍放心,但冯去疾却高兴不起来。 就算灭了五万贼军,还有着十万,依旧是五万城防军无法比的。 “陛下...”冯去疾拱手,“为何刚才不问清楚李肇是依仗什么而全灭贼军的?”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他,还是那句话,李肇不可能凭借长安乡众而击溃贼军,除非有着大杀器,但听闻李肇的大杀器已经用完,这个可能性就不大了。 他认为,李肇还有着其他武器,甚至比大杀器更为强大,正是如此武器才将五万贼军全灭的。 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 面对敌强我弱之际,如能将如此武器放在守城上,贼军何愁而不破。 嬴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深深地望了冯去疾和太尉一眼,答非所问:“你们认为李肇小子为人如何?”
冯去疾也不转弯抹角,拱手说:“贪财,却忠心耿耿。”
“太尉,你认为呢?”
嬴政没有回应冯去疾,冷不防瞄太尉一眼。 太尉惊了惊,连忙说:“臣认为李,李将军很好,很好。”
他为刚才质疑李肇而担心陛下对他有看法。 但嬴政目无表情,并没有再质问他的意思,却审视着,再问:“那你们呢?”
这话很要命,这是质疑两人的话语,冯去疾倒也没什么,爽朗地回答:“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但太尉便不同了,连忙跪下,心里却骂自己千万遍,骂自己明知陛下宠信李肇,还要质疑李肇,这不是自作孽吗? 这不,陛下怀疑他了。 怯怯地说,“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额头有汗滴滴下。 其实是太尉想多了,陛下还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嬴政脸色缓了缓,露出一丝满意逐而叹口气,屏退左右,郑重地说: “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
“尔等可还记得李肇被封为主将之前乃什么官位?”
“少内!”
太尉快速答。 “千人将!”
冯去疾小心翼翼地偷望了嬴政一眼,答。 “对,统领两千军的千人将。”
“可你们是否知道两千军被朕称为虎军中的精锐,一直秘密藏于暗中。”
嬴政对两人的忠心并不怀疑,此时此刻,为了让他们心安,有必要说出来。 “还有这事?”
冯去疾讶然,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什么,大叫,眼睛瞪大,“陛下的意思是说......”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大,连忙压低,“长安乡灭贼五万乃李肇秘密发动了两千精锐。”
李肇灭了嵯峨山贼寇后,陛下便封李肇为千人将,并给了两千军,这事他知道,也知道陛下看中的是李肇的大杀器,后来就不得而知了,两千军好像消失了一般。 现在看来,一定是李肇秘密地训练了两千军,并制造出了众多大杀器给两千军使用。 如此看来,能灭了五万贼军并不出奇,毕竟那是两千精锐并手擒大杀器,无人能敌。 嬴政点头,其实他的猜测也是如此。 至于尚新所说的乃李肇率领长安乡众灭的贼军,被他过滤了,尚新不过是奴役罢了,又怎会知道两千精锐的存在? “呵呵!”
得到陛下肯定的回答,冯去疾突然笑了起来,好些天压抑着的心一下子得到释放。 有着可灭杀五万贼军的两千精锐镇守,再加上城防五万军,东门稳也。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两千精锐如此了得,实乃我大秦气运之巅,有他们在,我大秦稳如泰山。”
冯去疾恭贺,太尉后知后觉,也露出大喜,连忙也祝贺。 “好了!”
嬴政难得露出一丝微笑,摆摆手,说:“尔等便留于此,陪朕看看两千军是如何御敌的。”
“真好奇呀!”
是的,不但嬴政好奇,冯去疾两人也好奇,两千军灭杀五万军,战力如此厉害,在有着城墙防御的情况下,对上十万军,又会如何呢? 他们不认为会全灭,就不知能灭多少。 这是个好消息,顿时,三人安心了很多,竟命人拿来点心,放心地吃了起来,仿似外面的危机与他们无关。 ...... 东门两里之外一处深山中,有个临时搭建的行营,行营中正坐着几人,正是张良、贾雄、陈胜吴广等。 隐隐地,张良坐于主位,贾雄分旁而坐,陈胜吴广坐于下位,下面是一众儒士,接着便是统领之类的人物。 “曹扬可达西门?”
张良问一位统领。 此统领乃刺探敌情之人,正安排探子分布于咸阳城下打探。 统领拱手:“回军师,据探子汇报,并未。”
“并未?”
张良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统领,“他干什么吃的,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竟还未达西门?”
统领低垂着头,说:“据探子报,曹将军已经到了长安乡,可为何他迟迟未达西门,暂时不得而知。”
“你?如此重要的信息都不知晓,你对得起项公吗?”
张良大怒,狠狠地拔出了剑,欲要刺出去,却被旁边的贾雄拦住了。 “军师息怒,既然曹将军到了长安乡,事情也就成了,须知从长安乡到咸阳才两个时辰的行程,并不影响咱们的计划。”
张良听之才收敛怒意,却狠狠地对统领说:“令探子再探,务必要知道曹扬的行踪。”
“诺!”
统领连忙应允,并后退着退了出去。 “慢着!”
张良喝住了统领,统领站住,回转过身,怔怔地望着张良。 “咸阳的情况如何?是否还是原来的布防?”
统领沉思一会,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其实这次他来行营乃禀报此事,张良却对他如此态度,令他很不满,遂说:“依旧如从前。”
“真的吗?”
张良为人谨慎,斜眼盯着统领,统领点头。 “好了,你下去吧!”
张良挥手。 统领走了,当走出老远后,目中露出怨毒,自语:“哼,项公真是瞎了眼,竟让他来指挥,让我等走险崖不说,还如此霸道,我偏不遂你愿,能拿我如何?”
“哼!秦军集五万兵力于东门,你就打吧!到时吃了亏,看项公如何惩治你。”
不得不说,贼军也不是铁板一块,矛盾自然是有的。 “待你吃了亏,再求我时,他必让你难堪。”
统领的想法张良并不知道,此刻正邪笑了一下,望向贾雄。 “贾将军,城内的细作可都安排好了?”
贾雄面庞一颤,有狠色在诞生,“自然安排好了,只待我起义军一到,东西门自开。”
张良满意地点头,却诡异一笑,说:“除了此二门,南门也得开。”
贾雄眉头一皱,竟听不懂张良的意思,问:“军师为何要如此安排?”
要知道,他安排混入城内的细作并不多,同时开东西二门已经很难了,再开一个南门,必会造成不必要影响,这不是主要,主要是,混进去的细作皆是他培养出来的人,要是被发现全灭了,对他来说乃一大损失。 “不必多问,本军师自有安排。”
贾雄听之心里很不悦,他冒着风险叛国,便是得到项公的看中,此刻却瞒着他,这是不相信他。 是夜,贾雄正准备歇息,张良派人找上他,领之到行帐,张良一改白天的威严,满是讨好的笑。 “白天之事望将军不要介怀,此乃子房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贾雄听之稍稍宽心,却问:“为何?”
“此乃子房之谋,子房信不过张摸。”
张摸便是刺探军情的统领。 “哦!张统领人称鬼摸子,刺探手段了得,如何信不过?”
张良并没有解释,“此乃子房直觉,他必不可靠,遂寻你再探个究竟,也好做出攻城决策。”
贾雄点头,暗道张良就是谨慎,但他已经将希望放在子房身上,自然也不推却,很快,便派出人偷偷地摸向咸阳。 两个时辰后,得到禀报是,城防军将五万兵力皆集中于东门,其他三门空虚。 “果然,张摸就是信不过。”
张良怒道,却沉思了起来,喃道,“不对呀!曹扬的行踪并不隐瞒,秦军不可能不知道,为何要舍弃西门?”
“贾将军的消息可准确?”
他怀疑地望了望贾雄。 贾雄一瞪眼,“我的人绝对可靠。”
“兴许他们看不起曹将军,遂主防东门。”
这是贾雄的猜测,但这个猜测空乏无力,五万军并非小数目,就算多看不起也不会轻视到如此地步。 “不...”张良陷入苦思,冷不防反驳贾雄,逐而说,“麻烦贾将军马上派人查探曹扬行踪,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贾雄也认为这是个问题,立刻派人去查探。 又两个时辰,探子回来报,长安乡并没有发现五万军的痕迹,长安乡至西门之路也无痕迹,五万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会如此?”
听之,张良大惊,脸色煞白,他想到一种可能,曹扬被灭了。 贾雄也惊了惊,和张良有着同样的想法,“据我所知,李肇这些天都在长安乡,难道他动用了大杀器。”
张良心里噗噗地跳着,想起嵯峨山,想起沙丘那恐怖的一幕,背后阵阵冷汗,心里恨透了。 “李肇,又是李肇。”
“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此人必须要死。”
贾雄也露出狠厉,此人,他同样恨之,但一想到凭空消失的五万军,他怕了,后退着问:“军师,李肇拥有大杀器,咱不可贸然行事。”
“当然!”
张良脸现阴狠,“这便是我让你开南门的目的。”
贾雄思索一会,突然问:“军师的意思是,暗中潜入城内,不让李肇有发射大杀器的机会?”
张良嘴角上勾,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话。 贾雄懂张良的意思,却疑惑了,问:“我军人数众多,如何秘密潜入?”
张良诡异一笑,“声东击西,嘿嘿!李肇有大杀器,难道我军就没有吗?”
贾雄眼前一亮,起义军的大杀器,他是知道的,只是无幸得见罢了。 听闻威力堪比李肇之大杀器。 ...... 李肇回到咸阳城,连忙到军中查看,见五万军皆集中在东门,一问才知乃陛下下的令,便也不多问。 但心里总感觉到不自在,五万人集中东门,那其他三门呢?岂不给贼军有可乘之机,虽说灭了五万,他们可还有着十万,十万军足可分布到各处。 但既然陛下都已经下了旨意,他也不好质疑,便找到章邯,询问阿超送来的武器。 阿超在秘密基地紧张制造武器,第一批全送到长安乡,后来产出的除了地雷外,全都送到这里来。 “将军放心,你命人送来的秘密武器藏得很严实,并没有外露。”
这是李肇吩咐阿超告知章邯的,在贼军未攻城之际,不可暴露秘密武器所在。 “手榴弹一万,高射炮五千,炮弹一万。”
“两千精锐军装备机关枪,子弹十万发。”
章邯汇报着武器的数量,李肇点点头,阿超算了拼命了,短短时间竟然赶制出如此之多,难为他了。 有了这些东西,纵使有十万贼军也不惧。 李肇很满意,他领着章邯巡视了城防军。 五万人皆集中在这里,但也禁不住他们的紧张,一大部分人还露出颓色。 这也难怪,现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心,外面还有着十万军虎视眈眈,再看那防御力并不高的城墙,产生这样的心里并不奇怪。 李肇只能安慰几句,便当起了甩手掌柜,不过在临走之时抽走了三千军。 贼军虽然围攻东边,但其他三门也不得不防,三千军,一门一千,虽然有些寒酸,却聊胜于无。 他准备给这些兵卒发放手榴弹和高射炮,如有贼军出现在这边,也能有防守之力。 安排好这一切后,李肇正了正色,问起之前让章邯调查之事。 “可留意到郎中令和那些送土豆之人?”
章邯听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环顾左右,压低声音说:“禀将军,末将查出可疑之处,需要你来定夺。”
“说!”
李肇眉头蹙紧。 “自这些人送土豆开始,每次进城的人数皆比出城的人数多,而每次土豆的到来,皆有警卫士来接应,还准备了马车,显得很神秘。”
“哦!”
李肇面现厉色,“可知多出来的人被送到哪里去?”
“被送到东、西门附近,我派出的人暗查到,他们平时充当商贾,在两门附近叫喊买卖,但一到夜里便穿上警卫士的服饰,和城门守卫搭讪拉关系。”
李肇眉头皱得更紧。 这些人非常可疑。 “还有一事更奇怪,从今晨开始,南门也陆陆续续地出现商贾,更光明正大地向城门守军出售东西,价格非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