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告别曹参后,便悄悄地走了。经长安乡之路需要经过科举监,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极力地保持着很自然,还显得小心翼翼,没有丝毫出格行为。
但,正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却被认识的人发现了。 “卓兄,哪儿去呢?刚才看你高谈阔论,怎地突然之间便消失了,此刻还那么鬼祟,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话之人乃一儒衫打扮,头发用灰布绑着,面色有些不善。 卓暗道倒霉,怎就遇到这个冤家,此人正是同私塾之人,说不上感情深厚,却也不交恶,此人有个特点便是喜欢嚼舌根。 苦笑,便拱手回应:“宸兄,哪里话,卓不过是见热闹已去,便赶着回去罢了。”
宸左瞧瞧右瞧瞧,又见卓所往方向乃并非书塾,便眯起了眼,道:“你撒谎,必是前往长安乡是不是?”
此路并非会私塾之路。 卓一惊,便立刻摆手,可不善撒谎的他很不自然,这让宸板起脸。 “卓兄呀卓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必是前往长安乡欲拜入李肇小儿门下,不该呀!堂堂圣人门下,竟改投他人,此乃对圣人不敬。”
被搬出了圣人,卓有些不自然,他乃儒士是不错,但同时也是法家门生,没多大门户偏见,他唯一执念便是出人头地。 怎就对圣人不敬了?诸子百家,一人事二家现象并不少,怎地他便不敬了?何况,儒家真能让他出人头地吗? 这刻,被知道意图,倒也不想再掩饰,坦荡道:“是又如何?”
“刚才你也看到了,汽转球之悟孰优孰劣,你我心中有数,蒸汽机便是科技,我觉得科技堂就不错,圣人不是说三人行便有我师吗?李将军既是有学问之人,便可作我师,正应了圣人之话,乃圣人所提倡,何来不敬之理?”
卓不想再和此人纠缠,便欲要走,却被满脸不可思议的宸拉住了,并对着人群大声嚷嚷:“我儒士们,快听听此欺师灭祖之人说什么,竟说要拜入李肇门下,此乃我等耻辱。”
众人纷纷望了过来,有露出愤怒状,有不屑状,众生百相,相相而出。 言语众:“拜便拜吧!由他去,李肇虽能指导墨家悟出蒸汽机,可蒸汽机又如何?不过是小道罢了,小道登不上大雅之堂,拜入李肇门下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是极,现时科举乃抡才之举,所需皆治国之道,科技便是动手吧!怎会及得上儒道治国?”
“他是脑胀了才会做出如此选择,随之吧!”
卓听着这些话,心中不悦,紧紧捏紧拳头,便一甩手,挣脱开宸,也不理会众人再如何,匆匆向着长安乡的方向赶去。 “呵呵!”
后面的人露出讽刺状,有人言语犀利,“这是第十个了吧!又一人走上歧途。”
“李肇小儿,真是害人不浅呐!”
...... 蒸气马车完全消失在众人眼前,碾过石板路,出现在泥泞路上,但速度却丝毫不减,甚至越来越快,就稍逊于真正马车那么一些。 第一节车厢内,看着远去的咸阳城,嬴政的眼睛眯了起来,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激动。 此便是蒸气马车,载了数十人情况下还有着如此速度,真乃一大创举呀!如果此蒸汽机用在船只上,会不会在海上飞驰?想想便兴奋,期待之色也更加浓。 突地,冯去疾惊叫一声,打破了他的憧憬。 “陛下快快坐稳,前面是泥泞路,坎坷不平,别伤了身子。”
冯去疾在扶住嬴政的同时,也当人肉垫般拦在嬴政面前。 嬴政也惊了惊,立刻坐稳,并双手紧握着旁边扶柱。 这是咸阳城郊外,比起城内的平坦,这里却是不堪入目,年久失修的大道,再加之阴雨连绵,泥泞坎坷相加,十分难行。 平时出行所乘銮驾如此豪奢安稳,也得慢行,还得有人从旁推动才可过。 此刻遇到,还满载着如此多人,想必很颠簸吧!甚至会被钳住无法前行。 他已做好下车的准备,甚至被磕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