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会收到一大箱的碟片,她说没有收过玫瑰,那个周日却收了一天的玫瑰,满屋瑰香。有一次,张双双自己跑外时走到奥特斯门前止步,看着那几个奢饰品广告,满目流连,却最终黯然离开,第二日她就收到了那几个广告模特身上穿的衣服和首饰,这次的卢清泽,将她活生生的吓破了魂。“原来你那天买的是他送的?”
我插言问她,听她讲了这么久,我开始镇定下来,也开始知道她之前送给我的鸡蛋,以及商店的打折的小物件实际出于哪里,我没有见过卢清泽,但是通过张双双的描述,我再看看那个照片上的两个人,仿佛相对开始般配了一点。张双双听后,摇摇头。她说,那是她自己买的。以前,那些小的油盐酱醋,再大一点顶多是一顿豪华晚餐,但是这些都是可以用“朋友”两字解释清楚的,即使那满屋的鲜花,她也认为那是一个朋友为了满足一个朋友的可怜愿望而为之,但是当她看到奢侈品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事情的发展好像变质了。她拿着礼物跑去找到,开门见山地问:“卢清泽,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这么长时间,卢清泽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暧昧言语,一直保持很鲜明的距离,他关心她,但是从来不接近他。卢清泽推了推眼睛,轻轻转了转皮椅,在办公桌前微笑如佛,用着淡雅迷人的声音说:“打扮一下,男朋友可能会眼前一亮。”
她怔怔地看着他,刚才脸上的红燥慢慢褪下,尴尬地挠了挠头,将礼品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说了一声“知道了”,转身匆匆跑出了门。路上,她想起卢清泽的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她就一头扎进了商场,买了好多的化妆品,又跑到了奥特斯,刷卡的时候,心痛的滴血,她看着打出的收银小票,微微勾了勾唇,想着张成成看到脱胎换骨的她,会是如何反应,会高兴吗。“高兴吗?当然高兴,那个家伙当然喜欢美女。”
我笑着打趣她,心里却是涩涩的,出于人类的自私,我的立场当然还是站在自家兄弟这边毫不动摇,但是事实在眼前,我开始担心他回来后,看到这样的结果,会怎样面对。“恩,他说好看,但是还是喜欢平时的我。”
张双双的目光黯然,握着我的手越来越凉,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湾湾,你相信我吗?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将来会没有他,我都不敢相信,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她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细瘦的胳膊跳动着青筋,浑身开始发颤。“后悔了吗?后悔了去和卢清泽说啊,听你的描述,我想他不是难为人的人。”
张双双摇头,咬了咬唇:“湾湾,我不会回头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谁。在他面前,我所有的自尊都抛掉了,可是他却因为和我结婚吓跑了,而这时,突然有个男人对我说‘张双双,你喜欢胖男生吗?如果喜欢,你愿意和胖男生结婚吗?’”“我当时就傻了,我问,你开什么玩笑?他笑了,后来又正经起来,说,你认为卢清泽,还在那个喜欢开玩笑的年龄吗?”
卢清泽说,自他懂事起就和外祖母一起生活,那个时候外祖母才四十多岁,特别喜欢唱戏,在当地加入了一个戏班子,从这个村唱到那个村,天南地北的演出,当时他就想,如果以后有了钱,他就给她建一个大大的戏院,让她尽情的去唱,可是还没有等他到十六岁,就被一直在国外的母亲带出了国,直到多年后他回来了,外祖母却已经不在了。他对张双双说,别看他在国外生活多年,但思想很传统,在男女感情上很挑剔,所以一下子就将自己挑这么大了,如果张双双要是觉得他说这话唐突,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如果没办法当做没有听见,那是否,可以考虑考虑。他说:“张双双,你很吸引人,你的性格,你的活力,我很喜欢。就在你欺负小保安的那一刻,我好像……就爱上你了。”
张双双对我说,当她听到那个“爱”字,浑身像通入了电流一样,从头至脚,麻酥酥的。“湾湾,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爱’字,原来是这么的好听。”
“以前,我总会屁颠屁颠跑在张成成面前,问:张成成你爱我吗?你爱我吗?快说你爱我。”
“然后他就会戳我的头,说,谁爱你谁是傻瓜!我不服气,过一阵子,我还会问,张成成快说,你爱我吗?爱我吗?快说你爱我。”
“张成成他就笑,我看他不说,我就说,张双双爱张成成,张双双好爱张成成!然后他被我弄的无语,揉乱我的头。可是嘴里,依然没有说出一个爱字。”
“所以,当卢清泽说出那个爱字后,我就答应了。”
我走在马路上,星光点点,弥红灯闪烁,相比白日的焦躁,夜生活更让人心中安稳,张双双的话还回响在我的耳边,每一句都透着对一段感情的诀别和心痛,又带着对另一段感情的感动和向往。她说,以前没有注意到卢清泽的心意,她只知道他什么都听她的,她不喜欢看他开名车显示富贵,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开豪车,听到她说到这里,我的脑里想起了那次叶铭辛接我下班时,确实看到一个普通的车子接她的情景;她说,虽然他很有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安全感。我笑了笑,没有告诉她,安全感这个词被看到多少,是和心中对应的感情成反比,和别人给予的感情成正比的。爱的越深,安全感越少,被爱的越深,得到的安全感越多。一个女孩子爱的多少,被爱多少,体会一下自身的安全感,一切都会了然了。想到张双双突然转弯选择的这条路,我的心也跟着一阵茫然。停下脚步,我又仰头看着星辰,问:“叶铭辛,如果,我也等不下去了,你会怎么办?”
我刚想拿出手机,再拨打一下那个被我打烂的号码,可是衣兜里的手机却在这时震动了两下,我拿出来,滑开。“湾湾,对不起,我出来的比较急,手机没有电了,才看到你的短信,我明天就回去。”
过一会儿,那个号码的短信又来。“湾湾,双双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