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梦,羡慕她能遇到像聂风那样的男子,一袭白衣,飒爽英姿,对战敌人的时候霸气十足,呵护爱人的时候温润如玉。那个时候,我连做梦都想成为第二梦,轻揭面纱,脸印蝴蝶,婀娜轻盈,常伴英雄左右。当梦醒的时候,我又总会羞涩地双颊通红,因为,这春梦做的实在够美。我深刻地明白,梦和现实是不能重叠的,所以,在梦醒之后,我从来没有再去妄加奢望。但我却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里竟然真的能够出现如聂风一般的男子。他眉如墨染,笑如清风。是的,他就是叶铭辛。KTV的房门如被赋予了神力一样忽地开启,忽地关上,一关一合,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漂亮男子。他没有穿白衣,还是那一身淡蓝的柔色搭配,耀眼却不刺目,温和却不容忽视。可能是因刚从演出场地过来,头发上打的啫喱还在定着微蓬的发丝,平时遮在眼前的那几根留海都被发胶定在头顶,整个人瞬间成熟了很多。俊挺的鼻子下,薄唇打着有型的弯度,双眼如水一样望着我。“天啊!Decol!”
女同事们激动地即使双手捂着嘴巴,尖叫声还是没有减弱半分的响彻整个包厢,幸亏张双双反应地及时,在她们没有扑到叶铭辛之前,帅先挡在了前面,她双臂张开,将叶铭辛护在身后,一时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只不过,数量上有了颠倒,老鹰太多,打头的鸡妈妈又太矮,很明显的阵势偏敌,正在这个时候,雇主在一旁有意无意地咳嗽了几声,恰到好处地让老鹰们通通收敛起来,怏怏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叶铭辛的身上瞟了瞟,让我忍不住想笑。“怎么样?有个明星男朋友是不是特别自豪啊?”
张双双将叶铭辛护送到我的面前,用手推了推坐在我旁边的小李,“喂,徒儿往旁边坐坐,你师公来了,咦?是不是该叫师公?怎么感觉辈分有点乱。”
她挠了挠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李,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答案,却没有想到,我已经高兴地脑子短路只顾傻笑,小李已经失落地两耳不闻只知喝酒,她撇了撇嘴,不再理我们,又跑到了点歌台认真地一页页选着歌曲。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明星到了,能不能给独立开个演唱会啊?话音刚落,就掀起了波涛,众人一致要求叶铭辛唱歌。“可以吗?”
我问他。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起的,他的脸上从容淡定,我的语气里充满着请求,像足了记者采访明星的招待会。他看了看我,之后抿嘴笑了笑,说,“你说可以,就可以。”
他的话音一落,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和口哨声,女同事们狡黠的笑声拉着长长的尾音,让我羞涩地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叶铭辛轻笑了一声,刚要起身,门又开了,刚才的叫好声慢慢降落,又陷入了一片沉寂。这次与叶铭辛来时的安静有些不同,气氛异常的紧张,我似乎听到了每个人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大家望着那个双目猩红的人不敢动弹。室内的安静将隔壁的动与静显得异常清晰,忧伤又痴情的音乐隔墙而来,冲撞着每个人的耳膜,整个时空像被冻住了一样。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生活中太多的巧合,让人总是愿意将它归为天意,有的天意让人开心,有的天意却让人尴尬。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歌词,不知当事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作为旁观者就已经无措,有人起身以去洗手间的由头跑了出去。厢内有了动静,来人也像被解开了穴道一样,几步走到点歌台,抓起张双双的衣领,青筋暴起,咬牙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用的力气太大,将张双双的脚跟几乎抬起,张双双用手推着他的手挣扎着,“张成成,我们两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自重!”
张成成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身子连晃了几晃,手中的力气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又增加了许多,提的张双双几乎要双脚离地。我看不下去了,起身想去阻止,手上却覆上一只手将我压了下来,叶铭辛对我摇了摇头。“哈哈哈,张双双你好可笑。是谁?是谁每天都跟在我的身后?是谁?说要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她又说过多少次,不管我现在心里有她没她,只要她心里有我就够了?是谁?对我说,这辈子谁都可以不爱我,唯有她不会?又是谁说过,爱情只要开始了,就不会再停止?你说!是谁?是谁啊?啊?!!”
一向谦和的张成成此时就如一个受伤的狮子,对着猎物大吼,激动的胳膊不停地抖动着,张双双在他手中像一个木偶一样,不发一声,她只是毫不畏惧地回看着他,好像要好好听听,他还会说出多少伤她的话。电视上经常演到,一对比较理智的情侣,在分手后都会潇洒地说一句,我们好聚好散,今生做不了情人,还可以做朋友。我一直觉得能做到这样理智的人绝对不是凡人,因为在平时看的一些关于爱情心理学的书籍中,就了解到,人在纯粹的感情里,没有谁能够做到理性二字,除非他们爱的不够深,或者他们不会爱。有人会发问,呵呵,爱情还有什么会不会之分吗?那不是本能反应吗?我说,当然有,有的人以为自己是会爱的,可是为什么当对方离开的时候,心中会无痛无痒,他可能会说,没办法,我这个人天生是铁打的,什么事都伤不到,但是书上也有一个调查总结,那便是,这个世上最有杀伤力的不是刀具和炮弹,而是“情”。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具有比刀具更尖锐的杀伤力,比炮弹更能毁灭精神的摧毁力。所以,不是人如铁打,而是他在以为爱的过程中,却根本没有爱。也许,他以为两个人相互不烦不厌就是爱,他以为只要想对她好,就是爱。但是,又有没有考虑到,只要爱了,说出口的所有话对对方所起的作用都只分两类,一类如糖,一类如毒。前者能让人甘之如饴,沉醉其中,后者能让人精神聚毁,万念俱灰。我知道张成成此时的这些话已经深刻地把他对张双双的感情表露彻底,他在告诉她,她曾经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深深地记得,而且当了真。可是,听进张双双的耳里,却是成了相反的方向,对于张双双来说,虽然不能好聚好散,但是也不能在临散之时,拨开她的血肉来让所有人看到她曾经的卑微。是的,除了卑微,张双双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她一路以来对张成成的付出,她厚着脸皮地追他,跟着他,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不说,还让他将这些卑微当做利剑一样刺得她浑身血淋淋地痛。她脸色发白地看着他,双眼黯淡,没有了往日光亮。昔日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盘旋,“切!你家小叶叶再帅也赶不上我家小成成帅好吗?你见我看到小叶叶的时候眼睛放光吗?没有!但是我看到小成成就不一样啦,我的双眼立刻像点了五百瓦的灯泡一样,能照亮没有星星的夜空。”
“哟!别往脸上贴金了哈,小马路能照亮了就不错了,还想照明夜空?口气好大哎。”
“那当然,我才不照小马路,我要照夜空,因为小成成就是我的夜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心情忧郁,乌云密布,但是我相信,以我的能量一定能让他不再黑暗,有张双双在,张成成的未来一片光明!”
两个女孩儿在下班路上,她说一句她顶一句,她顶一句她回一句,在斗嘴的过程中,脑中想着各自的心上人。情景再也美好不过。感觉脸上有轻轻地触碰,我回过神来,看到叶铭辛正在拿着纸巾擦我脸上不知何时流下来的泪水。我接过他手中的纸巾,自己擦了两下,起身走了过去。“张成成,你不要闹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听出了我口中的责备,满眼凄楚地看着我,手中抓着张双双的力道松了松,张双双双脚落到地上,晃了晃,想拨开他抓着衣领的手,眼睛里透着嫌弃。也许是被张双双的眼神给刺激到了,张成成用力地抓了一下她的衣领耸了耸,将她推到了一边,张双双还没有站稳的身体在受到推力之后,惯性地像后倒去,张成成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伸出的手只抓到了她胸前的珍珠项链,一串珠链哗啦啦地散到了地上,就如他们今生的缘分,散了,即使勉强再重新串上,也已经不是原来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