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津则那,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就他的工资,一年到头才多少?接连有高利贷的到学校来闹事,这下子连他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可盛晚意没地方去,沈津则又不忍心她被那些男人拉走,直接带回了家。这下可炸了锅了。沈母如此清高孤傲的人,以前盛晚意勉勉强强,伏小做低还能入眼,现在都给儿子戴绿帽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爸爸现在不知道死哪去了,妈妈卷钱跑了。她自己衣衫不整形容狼狈的被沈津则带回来。左邻右舍都看到了,这让沈母如何抬得起头做人!?当下就要把她赶出去。盛晚意哪里肯走,她早就没地方去了,要不是沈津则给她担保,她都要被人抓去卖了。沈津则最容易对弱者心软,她死抓着苦求,才让他把自己带回来,区区沈母,闹就闹好了,起码这块安全。沈家的鸡飞狗跳不提,盛晚棠让人把白珍送到警局后,收到匿名信的诸位太太还真的都来了。家里男人在外面花钱养了个老女人,还来往了好几年,这口气谁能忍?光是这桃色事件,足够让白珍在那抬不起头,被人用唾沫给淹死了。谢礼东将车停在了静谧点的公园。盛晚棠没说话,他也没。偶尔有孕妇散步路过,盛晚棠看着她走得艰难,身侧的丈夫关怀,突然开口道:“我妈妈怀我弟弟的时候,很不舒服,基本都得在床上躺着,盛赟觉得她在装病。”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是不是因为我不讨喜,所以盛赟也不爱回家,连带着不喜欢妈妈。”
“她那样的柔弱、美丽、温柔,一日一日的衰败下去。”
“她被白珍那样的女人,夺走了丈夫,我知道她后来也不在乎这些了,可我替她不值。”
“她愧疚没能保护好我的弟弟,我是那样的期待他的到来,她愧疚没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让我不像个孩子。”
谢礼东喉结滚了滚,伸手将她掰了回来。她眼底甚至没有一滴泪,但他心里仿佛被一双大掌攥着,让他有点窒息。“我不会哭,我从小就没为盛赟掉过眼泪。”
“妈妈死的时候没有,弟弟不在了的时候,也没有。”
“家里人背地里说我随了盛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以后爷爷把家业交给我,我也未必会为他落泪。”
谢礼东蹙眉,“胡说,每个人表达悲伤的方式不同,我奶奶走的时候,我很难过,却也没掉泪。”
盛晚棠轻笑,“我觉得至少他离开后,过得特别好,才能让我更厌恶他,可我现在鄙视他,一想到我身体里留着他的基因,我就无比的厌恶我自己。”
“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因为你这样轻视,我会为盛晚棠难过,因为她每一寸,在我这都是最好的。”
谢礼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是不是盛赟给了她基因,让她得以来到这个世上,都不重要。她只是盛晚棠。是他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