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华夏文明,首重于祭,始于古老的时代!”
…… 对于风衮部落来说,每祀一次的火祭便是整个部落是最重要的日子。 祀,是风衮用来统计时间的称呼,风衮部落每三百六十五个日升月落,便举行一次火祭,故而以火祭为节点,每次火祭时长便是祀。 哪怕在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原始时代,时时刻刻都需要面临死亡,火祭也占据了部落族人心中至高无上的位置。 部落的孩子在祭祀开始时,都需要被集中看管在一起,避免无知无畏地孩子亵渎了他们的神灵。 因为这一天,他们将会将“神火”从峰顶的圣地中请出。 而风羲,一直等待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 这天。 风羲醒的很早,躺在草皮上,睁大眼睛,目光愣愣地看着黑漆漆的洞顶,一时间仿佛失神般一动不动。 没多久,便见他坐起身来,深深吐出一口气。 伸手握了握拳头。 今天他终于可以参加火祭了! 来此世十二祀,虽然通过各种途径得知部落中供奉“神火”的神奇,但却从未见过。 他不是没有想过提前接触神火,只是神火所供奉的地方,时刻都有族人看守。 除了首领华胥之外,部落族人能够一睹神火威严的时候,便是每年一次的火祭日。 火祭神圣,族人们是不允许孩子出现捣乱的,哪怕他是首领的儿子,也不例外。 而今年的火祭,却是风羲第一次参加! 十二祀部落的一幕幕从脑海中转过,普普通通的族人,妹妹身份的神秘疑似瞒着他的阿姆华胥,守护部落的火色光幕,还有那一直为部落供奉的“神火”…… “或许,今天,我就可以开始揭开大荒神秘的一角!”
风羲深吸一口气,压了压胸口几乎要涌出的情绪。 曾经让他苦苦追寻的东西,现在离他就只有一步之遥。 走近洞口处,一阵含着湿润水汽的风迎头刮来。 风羲站在洞口处,愕然地发现外面竟已下起了倾盆大雨,大地被密集的雨帘笼罩,水汽被风吹着不停地飘进洞口。 “果然,又…下…雨…了!”
似乎冥冥中有股神秘地力量影响,每祀的火祭都会在倾盆大雨中举行,从未改变过。 “雨……神火……” 风羲心中默默自语,目光幽幽地看着天空, “两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吧!”
“阿哥!”
希的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打断了风羲的思绪, “今天阿哥终于也能参加火祭了!”
只见希顶着一片大叶子跑过来,扑到风羲怀中,两只小手甩开头顶的叶,抱住他的脖子,欣喜道。 “终于……” 风羲闻言,本来涌出的期待登时全无了,看着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妹妹,心中悲伤几乎无处控诉, “为什么妹妹从出生开始,每祀都能参加祭祀,而同样作为华胥之子的我,却只能老老实实等到现在!”
风羲心中的悲伤,希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还在为自己阿哥能够参加火祭感到高兴。 哪里会想到,她的一句话,却让阿哥突然想到,两人一直以来截然不同的待遇,心中的喜全化为悲了! “阿哥……阿哥!你怎么了?”
一只洁白的小手在风羲眼前挥了挥。 “没事!”
回过神来,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风羲给了妹妹一个勉强的微笑,从洞口扯下一片大叶子,然后一手举在头顶,一手抱着希向山下走去。 …… 此时,山下的一大片空地处,用木头垒出一方十来丈的祭台。 与其说是祭台,不如说是几根大木头交错搭在一起,上面架着一口大石锅。 “这就是祭台啊!”
风羲看着面前简陋到不能简陋的祭台,心中大失所望。 祭祀用的祭台,风羲并非没见过,小到土木砖石搭砌的土台,大到王朝供奉的天坛。 而眼前这个几根木头加口大石锅,完全颠覆了风羲心中的幻想。 “火,锅,果然,这才是人的存在最核心的执念啊!”
风羲心中暗暗腹诽,架子有了,锅有了,等下火也请下来了,就差肉了! 风羲刚想到这里,便见不远处几个部落族人抬着几只巨大的野兽过来这里! “还真打算煮吃的啊!”
目光紧紧盯着那几头像猪一样的野兽,风羲嘀咕, “猪骨汤?大蹄子?……” “你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姆!”
风羲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看着走过来的华胥,连忙道, “阿姆,我只是在想火祭有什么可以帮到大家的!”
此时的华胥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兽皮,头上插着同样呈火色地什么鸟羽,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一团火焰一般。 “阿哥他说谎,他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正当风羲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时,一旁的希指着几个族人抬过来的“猪”开口道。 风羲笑容一顿,僵硬转头看了一眼揭穿自己的“聪明”妹妹, “我怎么能忘了这个小叛徒!”
“羲,这是你参加的第一次大祭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白吗?”
听到这话,本来紧张地风羲心中顿时一松,他还真怕华胥又将自己关起来,不让他参加大祭祀呢! 幸运的是,这次华胥并没有太多计较,只是淡淡的警告一句。 “跟我走吧!”
华胥走过来拉着希的小手,一边对风羲说道。 …… 在祭台旁边,还有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头高台。 此时,风羲正和希一起,站在华胥的身边,默默看着下方。 祭台周围,所有的族人都起来了,挤挤攘攘地站在一起,但却纷纷安静的不发一眼。 风羲一眼望去,发现族人们都精心打扮了一番。 原本身上或是草裙,或是各种兽皮衣全都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华胥一样的火的兽衣,有的上面还勾勒出一道道火焰般的印记。 身上还认真洗漱了一番,原本脏乱的头发见不到了,上面还缀满了骨饰,一走动起来就铃啷作响。 虽然不能说一句话,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兴奋,看向祭台上的那口“石锅”,眼中满是崇敬,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