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染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大牢里呆了几日。大牢里面昏暗无比,只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偶尔会有一盏油灯。那窗户高高的挂在墙上,外面微弱的光芒透进来,也不知外面到底是什么时辰。她心中是有忐忑,不知苏喻殿下到底会如何处置自己,甚至之前她想象的再次见面的那种尴尬也荡然无存。可是苏喻殿下最终只是把她关起来了,也叫人去看着青无,想必也是对青无的话还是有所保留的。苏喻殿下果然是个谨慎入微的人。她偶尔烦闷的时候,又会想到之前苏喻殿下给自己的承诺。那飘飘渺渺的一句话就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毫无踪迹……再想起来也都是剜心的痛。她其实不太明白也不太清楚,苏喻殿下双目之中盈盈之火到底可不可以相信?他总是那样对自己若即若离,好的时候缠绵无比,差的时候又冷酷无情。实在让十染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倘若他真的需要自己,那么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十染低着头迷茫的看着地上的几只蚂蚁,她陷入了沉思。是啊,对自己信任之人应该并不是这样的若即若离,看他对青无的样子就不是如此。虽然她被关在了牢房里,但是这里的侍卫对他仍然客气的很,除了住的不太好,其他的衣食准备的都非常用心。这些待遇让十染觉得无可挑剔,但是她又总想在这其中挖出一些弯弯道道来证明,苏喻殿下对自己无情好让自己早点死心。殿下已经离开山寨二十天余,偶尔听门外看,守着自己的那些侍卫也说过,听说殿下这次离开,是去攻打了大夏朝的北部三城。听说苏喻带着那些人英勇无比。拿下那北部的三城也是轻轻松松,毫无死伤。那苏乾本身就是靠着卑劣的手段上位的,是以治理国家,也并非手到擒来。上位之后,遇到的问题也是一堆。边疆的那些人受压迫久了,现在终于遇到正主来拯救他们,自然巴不得早点解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苏喻殿下的成功自然是水到渠成。听着他们激动的讨论,十染偶尔也贴在墙角,听着他们说话她也非常感动。听到了苏喻殿下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她擒着眼泪心,中也激动无比。她渴望着苏瑜定向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北部三城听说地理形态十分优越,如果攻下来想必那边也可以囤粮屯兵。十染一面在心中暗暗佩服着苏喻殿下,一面又担心着苏喻殿下回来怎样处置自己和青无姑娘。既然他已经叫人看住了青无姑娘,想必对她也有所怀疑,不知道时候会如何处置她,至于自己又怎么办呢?在这个地牢里他没有事情做,也没有其他的事转移视线,是以总把自己的思想放在这些胡乱的事情上。有时候她也觉得如此十分浪费时间,但是每当自己休息下来或者睡醒的时候,总忍不住往这方面想。她想的有时候是苏喻的疏远,有时候是苏喻的战事。她盼着苏喻殿下成功,但是不论成功与否,后面的烦恼都是接踵而至的。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地牢里来了人。本以为是薛未,她并没有多想,却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阿蒙。十染微微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阿蒙的眼神中有微微的心疼,他刚刚下这个地牢的时候,感受着这里的阴暗潮湿,他的心疼就已经在眼底挥之不去。见到十染的时候,见她被锁在这小小的牢房之中,更加恼怒。“是啊!我回来了……倘若我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被他们怎么欺负呢!”
尽管薛未已经告诉他来龙去脉,但是他仍旧不能原谅苏喻的做法。在他的眼中十染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折法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上人被苏喻这样对待委屈的要命。十染微微一怔,听到他这样说,自然也明白,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要处罚一些做给别人看的,更何况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其实也没有那么苦。”
“这里这个样子,怎么不苦……”阿蒙埋怨。十染心中也有些难受,睁着眼睛说瞎话在这里确实不行。环顾四周,怎么都不是不苦的样子。“其实还好,大家都挺照顾我的,我没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十染转移注意力,“对了,这次回来有什么事么?”
“让我回来协助寻找东极周……找了很久没找到他。”
“原来还没有找到他,这都已经快二十多天了怎么还没找到……不会真的遇害了吧?”
十染非常担心。如果找不到冬季周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不能让苏喻殿下原谅自己。她心中焦急无比,一方面也是担心东极周。东极周大夫医术高超,又是为山寨呕心沥血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害,实在是冤枉的很。好人不都是有好报的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种局面?她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将青无的事情告诉苏喻殿下,这样就不会让他们恶人先告状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十染想起之前东极周质问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有所保留,如果当初和盘托出的话,说不定可以早点禀告苏喻殿下,就不会有现在这种样子。是自己害了东极周大夫的。“哎,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早点把事情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东极周大夫就不会遇害……”“也不能这么说,如果青松早就起了要来山寨的心思,是什么人也阻止不了他的,更何况我怀疑他只不过是想带走青无罢了。”
“带走青无?”
十染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