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没有给十染安排事情做,她就这样在院子里,百无聊赖。门口还守着一些小丫头,看似无意间走来走去,却是像监视她一般。十染冷笑,果然王妃还是不放心她,尽管自己已经示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还是不能得到信任。她看着院子里角落的花草出神,突发奇想的想要翻一翻这里的土,于是,找来工具,说干就干。先给地上浇水,湿润了土壤,再用小铲子翻一翻土地,将那些长的不好的花草除去,留下一两个可以入眼的植物。然后又是一番修修剪剪,一上午就过去了,中午还有人给自己送饭,看来真的是软禁了自己。十染十分无语。但是也只能心里抱怨一番,不好表现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十染不知道项文文到底要做什么,把自己软禁还有什么用呢?她想项文文是不好伤害她的,因为苏喻殿下还特别叮嘱了。哪怕是为了应付苏喻殿下,也不能对她做什么,所以只能用这些方式对待自己。十染觉得不自在,可是也没有办法。只想着能卑微的活下去,活下去就有机会见到孩子,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是很幸福的。想象和孩子见面的场景,十染的心就变得特别柔软,她觉得为了孩子,自己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下去。所以就这样也挺好的。“她翻了一上午的土?”
项文文有些惊讶和不解。“是的。”
小丫鬟不敢抬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真是奇怪,回来了不好好休息,竟然在那边劳动,我也没有给他吩咐什么活呀,居然是个闲不住的人。”
项文文笑了笑。。她没想到十染的心居然这么淡定,据她所知时而应该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如今下落不明,还不知道在哪里……她本来以为自己把十染接回来,她会心急如焚,至少担心孩子的事情,因为苏喻殿下已经去了前线,虽然差人帮他去寻找了,可是不知道到底结果如何。本来以为十染是个沉不住气的主,没想到居然这么平静。“我倒是有些看不懂她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不见了,难道不是应该很着急吗?她居然有心情翻土弄花,看来是个有闲情逸致的人,真是奇怪的很。”
听了项文文的话,身边的丫鬟便接过话来:“可不是嘛,看来对这个孩子也是不上心罢了,说不定只是想拴住苏喻殿下的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项文文听了没说话,眼睛沉沉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并没有搭话。那个丫鬟继续说道:“只是这个孩子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这样说不定我们也没有什么威胁了,毕竟这是王府里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苏喻殿下在意这个小家伙,那他的生母自然也会乌鸦变凤凰。”
那个丫鬟的话音刚落,项文文便拍案而起,“你说什么?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懂吗?需要你这个小丫头来提醒我?!来人将这个疯言疯语的女人拉出去!给我发卖到窑子里去!”
周围的人为之一惊,他们没想到竟然这样让项文文生气,全部都跪了下来不敢出声。那个丫鬟平日里仗着自己在项文文面前,可以说一些提起的话,所以口无遮拦,却没想到今天出了项文文的逆鳞。她吓得汗毛竖起,赶忙跪了下来,“郡主殿下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乱说的!”
项文文横眉冷,对着她冷笑的说道:“你还知道你乱说?王府什么时候有了第一个孩子?你怎么知道十染怀的就是苏喻殿下的呢?她出去那么久谁知道呢?你竟然敢在没事情没有确定之前就这样说,你不怕从这里传出去,万一落入到了别人的口中……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担待得起!?”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应该乱说的,是奴婢的罪,慎奴婢的罪!”
那个丫鬟急红了眼,睛赶紧抽出双手狠狠的伤着自己的耳光。一边赔罪,一边打着自己,整个大厅安安静静,只是响亮着耳光声。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想要看看项文文到底如何处置这个丫鬟。“怎么了?我最近说的话不算数了吗?我让人过来把她拖出去发卖了!怎么没有人进来?!”
平日里项文文往往都是温柔似水。说出来的话都温柔无比,即使做一些事也都是暗地里悄悄的来。所以周围的人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温和的人。一时间听她发火,听了她的命令就愣了愣,没想到又惹她生气了,于是外面的人赶紧进来,拖着那个丫鬟边往外走。丫鬟吓得大哭,她如今被发卖出去,卖到窑子里,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声求救:“郡主!郡主!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乱说了。奴婢错了奴婢该死!求求你不要发卖了我!”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被拖了出去,项文文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着热茶,她眼睛也没有看向外面,耳朵更是听不见那惊天动地的求救声。大厅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众人的汗毛直竖,只觉得项文文今天格外生气。又过了一会儿,项文文喝完了手中的热茶,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现在说的话大家都得听着,王府里面的第一个孩子一定是嫡出!至于旁人所生的,没有经过苏喻殿下的点头,自然是没名没份的,你们不要听了风就是雨给我惹麻烦。苏喻殿下还在前线打仗,她若是知道自己不在王府的这段时间,被人活生生的扣了有一个私生子,到时候你们的路可就断了,别到时候说本郡主不保你们。”
她说的慢条斯理却又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传到了在场吓人的耳朵里。大家不敢说话并且也明白了,原来项文文根本就不把十染放在眼里。大家的心里便又知道了许多事情,从她的话里面琢磨出了很多很多。项文文的态度,本来他们还有些忌惮十染姑娘,毕竟传闻他为苏喻殿下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可就不好说了,毕竟现在王妃还没有变成正式的王妃,他们没有成大礼自然是不会有孩子的。可是如今苏喻殿下有了第一个孩子,那么谁都不敢怠慢这位生母,因为毕竟不知道苏喻殿下对他的生母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本来想秉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态度,却没有想到项文文今天的动作是让他们彻底站了队。。没有人再敢给石染姑娘好脸色了,毕竟和施染姑娘较好就是和未来的王菲作对,就是和未来的皇后作对,谁也不敢把这个赌注压到如此之重。这也许是中灭九族的事情。十染也是,她若真的生了一个儿子,必然是会像往往的威胁,所以像文文怎么可能原谅石染把他接回来,变相的软禁也只是为了控制他吧。众人在向文文那边散去的时候都各自使眼色,如今他们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自然不敢再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了。那些本来打算着如意小算盘的人,既不得罪王妃,又不得罪石染姑娘的人,如今已经彻底明白了。他们不能跟着石染姑娘较好。毕竟石兰姑娘的后台什么也没有,还是个丫鬟,根本就是乌鸦变凤凰,但是乌鸦怎么可能变凤凰呢?向文文是未来的王妃,并且他的父亲还帮助了粟裕殿下很多自然也是忌惮他的。至少在明眼人的眼中,像文文都是一个妥妥的女主人的姿态而释然就不好说了。即使他有了一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还没有找到,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后面谁也不敢乱说了,而且今天下午我还在大厅里,明朝暗讽说那个孩子也不一定就是苏瑜殿下的骨肉。虽然大家心里不太确定可一旦这样的留言留了出来自然就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在院子里面种种花种种草浇浇水的石染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他只是以为向文文只是变相的软禁了自己,却没想到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会遭受一通暴力。然而给自己施压这些暴力的人就是像文文本人,虽然像王文对她还是那样和蔼可亲,但是他早在背地里暗暗的对实然出手了。想要让十染不好过的方法,项文文有一万万种方法,她只要时时眼色动动手指,那些下人便趋之若鹜的去帮着她去欺负十染。又到了晚饭时刻,拾了一下午,都在浇水修剪花容,这件事情等于干了一天,虽然院子不大,但是那些花花草草确实要整理一番了。十染本想着自己没事做,所以才搞了这些东西,却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并很快就来了。晚饭的时候是一个小姑娘过来送的,十染撇了撇,她却发现那个小姑娘垂着眼根本不敢看自己。倒不是说她不懂礼貌。更多的是一种颤巍巍和小心翼翼。十染眼睛尖,立刻看到了小姑娘,衣袖上面有一发淤青。想必又是新来的小姑娘,被人欺负了吧……她心里这样想着,却默不作声的从她手中端来了饭碗。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是今日做错了什么事被主管责罚了吗?”
那个小姑娘颤颤巍巍的摇摇头:“没什么,事情做错了自然是要被罚的,我没有心情不太好,只是有些沮丧。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很多事情没做好。”
“年纪小的时候才做这些事情,自然会有一些不注意的地方,做错事很正常,下次再改就好了,只是若你被欺负了,可千万不要默默作声,到时候别人以为你好欺负脏活累活都交给你了。”
时而说的语重心长,这些其实都是他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于是便想告诫她而已。毕竟,她看到那个淤青,应该是新伤。“谢谢十染姐姐惦记,我知道了,只是我刚刚来王府里面,人微言轻,自然不敢做些什么,那些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也只能听话而已。”
十染皱了皱眉头,怎么觉得这其中还有其他的事情呢?可是他也不好问出口,只得委婉的和她说道:“你的任务是照顾主子主子的事情,好了你就好了,你不必听别人的呀。”
“但是也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今日……”说到此处那个姑娘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鼻头一酸,眼睛微红,就哽咽了。十染倒是有一些经验,赶紧放下了筷子:“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跟我说说,若是真的有委屈的我来告诉王妃,让他给你伸张冤屈。”
那个小姑娘抹了抹眼泪,一边又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他们放了很多任务让我去做,我一个人做不来,今天晚上可能又要熬个整夜去洗他们的衣裳……其实给姑娘送饭的任务并不是我的,可是他们不愿做便拆我来了,于是我又放下手中的活,便匆匆的赶到了姑娘这里。”
十染心中了然,肯定是那些人欺负她罢了,新来的姑娘什么都不懂,便被他们指使这个指使那个。“别哭了。”
十染轻轻的安慰她,“这些人便就欺负你,不过既然他们把他们的任务都交给你了。你也不必答应,不做就是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刚刚来这里,我只能听他们的差遣,我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做完,要是被嬷嬷发现了,管事的肯定又要责罚我!”
这个姑娘说的委屈极了,让十染都忍不住伤心起来:“好吧,你等会要去做什么,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必须帮帮你。”
那个姑娘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大便宜似的,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吗?是让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还能有假吗,先让我吃完饭吃完饭我就去帮你,正好王妃也没有给我安排什么事情,我倒觉得有些清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