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女孩儿的口中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这两个字:哥哥“注意身体。”
陈幼生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欣慰的看着女孩儿的背影。陈幼彤双肩明显颤抖了一下,终于决绝的转动了房门的把手。“出来啦?”
陆飞斜倚着墙壁,怜惜的看着眼前这个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小丫头,温柔的伸出手摸了摸女孩儿柔软的头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么大的姑娘,还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像什么话?”
“师傅~”陈幼彤抬起头,抱紧了陆飞的脖子,把小脑袋埋在陆飞的肩头放声大哭。病房的墙好像分割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一左一右两个血浓于水的亲人却仿佛将彼此的心灵联通,用泪水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悲伤和喜悦。修行之路,最忌讳的就是心魔的滋生,小李的死,或许会成为陈幼彤一辈子的遗憾和愧疚,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成为日后修炼过程中的瓶颈。陆飞在门外听的清楚,既然陈幼彤有心想要亲自登门拜访小李的父母,表达自己的歉意,索性就顺水推舟,了却小丫头的这一桩心事,彻底的打开陈幼彤的心结,否则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哪怕再灵巧,又如何能承担的起未来生活的重量呢?小李的本名叫李方,就是这帝都的人,不过家却在偏离城市的郊区,从陈永贵给自己的资料中陆飞了解到这个家庭并不富裕,老两口晚来得子,现在双双步入花甲之年,而李方又是这个家庭的独生子,可谓是承担了老两口全部的希望。李方的死对老两口想必造成了非常沉痛的打击,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陆飞很理解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陈幼彤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是陆飞害怕对方的父母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执意要跟随同行。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动身启程,这片郊区陆飞听说已经被政府划入了开发的名单之中,正在进行拆迁,可是却并不太顺利。老城区的居民大多都是已经迟暮之年的老人,对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充满了感情,认为这里是他们的根,俗话说落叶归根,他们想自己终有作古的一天,也能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旁边已经林林洒洒的开始着手建立各种设施,而三十几所平房在这一片空地中却显得分外的扎眼。李方的父母的房子就是其中之一,陆飞两个到的时候,正赶上中午的饭时,烟囱里往外冒着袅袅炊烟,却也是一副宁静温馨的景象。不大的小院子两边的菜地被细心的翻过,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此时正是长的茂盛的时候。五十平米的小砖房,院门通向房子的小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旁边也是看不见一根杂草,不难看出老两口是非常细心的人。进了院子,陆飞看见里面一个老太太正在忙活的身影,应该是在准备中午的午饭。陈幼彤心情沉重,深呼吸两口气,仰头看着陆飞的眼睛,陆飞柔和一笑,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为她打气。“有人在吗?”
陈幼彤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谁啊?”
院子的角落里传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因为刚刚一直躲在墙角的阴影里,陆飞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说话的是一个老头,应该是李方的父亲,陆飞难以想象得知儿子死去消息之后的这几天老人经历了什么,六十岁的人竟然已经仿佛八十几岁一般苍老,头发完全变的花白。“我,我是陈幼彤。”
小丫头沉吟,低着头咬牙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老婆子!出来!”
听到这三个字,李方的父亲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腾的一下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拄着手中的拐杖颤颤巍巍的向陈幼彤挪过来。“老头子,咋啦?”
老太太满脸疑惑的从房间中出来,却看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陌生人,不由得愣住了。“这个人,就是害死咱们儿子的杀人凶手!”
老头儿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气的几近昏厥,脚下不稳,一下跌坐在地上。“李叔叔,您没事儿吧?”
陈幼彤关切的想要过去将老人家搀扶起来。“你个扫把星给我滚!不需要你在这儿假惺惺!”
老太婆发疯了一般冲了过来,将老头儿护在身下,指着陈幼彤的鼻子破口大骂。“叔叔阿姨,对不起,幼彤今天过来是想亲自向二老赔罪的。”
“赔罪?我儿子的命都没了,你拿什么赔?”
老太太气的说话直哆嗦,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仔仔细细包起来的小布包:“拿回你们的臭钱!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小方。”
说完跪坐在地上号啕痛哭。陈幼彤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陈永贵派人送来的两千万支票。“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心里有火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只能尽力弥补,是打是罚,幼彤绝无怨言。”
“你个害人精,滚出我家!”
李妈妈猛的站起来,两个响亮的耳光在小院中回荡。陆飞着急想要阻拦却被陈幼彤的眼神制止。“叔叔阿姨,我能为李方上一炷香吗?”
陈幼彤还在坚持。“大伙快来看看啊,这就是杀害我儿子的杀人凶手,今天找上家门,怕不是想连我们老两口一块儿给宰了,送我们一家团聚啊!呜呜呜,我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太太悲戚的惨嚎很快吸引了周围的居民,纷纷钻出了屋子过来围观,一会儿的功夫一百多个人就把李家的小院儿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给我做个见证,今天杀害我儿子的凶手就在眼前,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今天你不给一个满意的说法别想离开。”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人群纷纷符合,一时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