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山芋,就给你了。”
那个被打的乞丐撇了撇嘴,一把抢过山芋,也不管烫不烫,就往嘴里塞。“打扰了,几位!”
师爷缓缓地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跟那几个乞丐行了个礼。那几个乞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打扰了几位,在下是过路的,方才也遇到了劫匪,马和银子都被劫走了,看到这里有亮光就过来凑一凑,不知道各位可容在下在此过夜?”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再一打量这来人身上的血迹,便相信了几分,于是往一块挤了挤,让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请吧!”
师爷走过去,一掀衣襟坐了下来。“各位,在下方才听到几位说遇到劫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劫匪?与在下遇到的可否是同一拨?若是清楚了,明日去衙门里也好做个伴儿,一起上报知县大人。”
那个啃芋头的乞丐噗噗吐掉嘴里沾满灰土的芋头皮,道:”哎,别提了,我们几个今日在附近的一个村子乞讨,讨到了几个山芋,看看天色不早,便想找个地方歇息,谁知道一下子过来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让我们交出身上的东西,我们身上能有什么,刚想把自己的破碗交出去,忽然又来了一个黑衣人,跟那些人耳语了一阵,就把我们打了一顿然后走了,看我的腿,就是被他们用棍子打的,幸亏我闪得快,要不腿都断了。我也不知道我们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到了晚上想好好躺一会儿了,偏偏遇上瘟神。我们刚到江宁县没多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的治安这么差啊,要是早知道谁还会到这里来!”
那个人一边抱怨着一便将山芋皮又仔仔细细地舔了一遍。师爷道:“江宁县的江大人是个好官,这些流匪,许是别的地方过来的,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为了钱财,为了钱财不可能顶上你们几个,我想多半是他们认错了人,要不这样,等天亮了,各位跟我去一趟县衙,将昨日遇到的那些人好好跟知县大人说一番。”
方才他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有组织有纪律,显然和这些乞丐遇到的不是一伙儿,难道那个溜到书房偷东西的家伙找来了两伙人来拦截他?师爷想想也有这个可能,第一批,业务不精,连人都找不对,可能是被那个黑衣人临时抓来的,目的是拦住他,拿到东西,实在不行还有第二批,可是这第一批太菜了些,连人都没找对。幸亏第二批来得快,动作也利索,一切准备的看起来天衣无缝,可惜,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遇到的是南海的刀神。第二批人他大概摸清底细了,是江湖上的门派,那天蚕丝网谁的,他清楚,可是第一批人,这么快的响应,一定是一直埋伏在附近的,或是平时扮做村民,这些人才是真正该挖出来的,否则到时候很可能会坏他的大事儿。几个人在破庙里烤火,乞丐们分了几个烤糊的山芋给师爷,师爷为了表示感谢,摸遍全身摸出了一点儿碎银子,硬塞到那个受伤的人手里,让他到县城以后给自己买点儿药。第二天天一亮,几个乞丐便跟着师爷走了,他们其实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觉得他像个文化人,有个文化人带动着去衙门,可以省下去请状师的钱,那个师爷知道他们的心思,也有意无意间透露点儿风声,大概就是自己跟衙门熟识,有他在那群劫匪跑不了之类的话。一通惊堂鼓后,江宇珩颇为头痛地看着下面跪着的师爷和一群乞丐。这老管家刚刚表演完,又轮到师爷表演了。江宇珩走过场地问了几句,师爷先是将事情的经过掐头去尾地说了一通,那几个乞丐又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通,江宇珩让人照着他们说的,画影图形,着人贴在各路口,便打发他们走了。退堂后不久,师爷又从后门溜了进来。“有什么发现?”
江宇珩问。“从他们的身手来看,我猜测是落花堂的人。”
落花堂是江湖上一个三流的暗杀组织,收费高,办事又效率奇差,基本上没什么生意,最近又换了一个堂主,生意更是差的一塌糊涂,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这次,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本事把一个快死了的组织从坟墓里挖了出来。“和往常一样,那人试图嫁祸给蛮子。”
师爷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北地产的一种宝石,价值连城,但是北地资源匮乏,很多蛮人用它来换食物和布匹。“这是我从其中一个杀手身上找到的。“他的那只脚踩上去的时候有点儿硌,走出去一段路,他又回来,在那个人的胸口摸到了这块宝石。那只幕后黑手肯定做了两手打算,一是那些人把他杀了,抢到想要的东西,另外一种就是他把那些人杀了,在他们身上找到与蛮人勾结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