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最大,此刻聚拢的人也最多。足足有上千张赌台,每一张赌台后面,坐着专业的荷官。他们都是春雨楼聘请的专业人员,负责坐庄。而赌台前,则围满了人。一个个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的下注。因为赌注最小,难度也最小,是为第一浮屠。往里面第二层,桌子明显少了一半,赌客更少,看起来,也更为讲究。便是第二浮屠。依此类推,到第七层。只有寥寥几张桌子,后面的荷官面无表情,桌子前面,却是空无一人。越过第七浮屠,最上面一个高台之上,赌台空荡荡,似乎俯视下方赌海沉沦的苍生,显得高冷而神秘。便是霸王台!只有通过前面七层浮屠的人,才有资格坐上那张桌子。轰动一时的药家公子豪赌输掉家产,便是在那张桌子上。按照规定,只要能通过七层浮屠的人,在登上霸王台之前,春雨楼承诺,不仅仅将对方一夜所有的消费免单。之前输的钱,全部如数加倍奉还。也就是说,如果你输了一个亿,才终于有资格踏上霸王台。那么开赌之前,春雨楼返还你两个亿。不得不说,这个策略,真的是非常聪明。非常精准的击中了赌徒们的心理。没有人可以一路赢钱的突破七浮屠。而随着输的越来越多,不甘的心理,也越来越强烈。如果收手,那么输的钱,便算是彻底输了。而只要不放弃,侥幸突破七浮屠,等于一下子翻本。这样的机会,就等于是挂在驴面前的青草一样。它就在那里,吸引着你不断前进。说白了,也是一个饵,利诱着疯狂的赌徒们,在深渊的道路上,一步步身陷,不可自拔。最终,几乎都是输的倾家荡产。没几个人能最终踏上霸王台。不久前药家公子虽然踏上了霸王台,一下子把之前输的钱加倍赢了回来。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霸王台一战,最终倾家荡产。七浮屠,这个名字起的真是有深意。在佛教中,浮屠就是佛塔的意思。而七级浮屠,就是最高的浮屠。赌徒们在攀登浮屠塔的过程中,当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想到这里,连萧天忌,都忍不住唏嘘。放眼望去,那些在各级浮屠忘情下注的人们,岂非就是佛祖眼里可怜的苍生蝼蚁。整座浮屠赌馆,又岂非就是一座人间的炼狱。历尽千辛万苦,最终登上霸王台的人,是正道成佛,还是沉沦为魔?他觉得,自己今天既然来了,这么这座美其名曰春雨楼的人间炼狱,是时候让它消失了。“这种时候走神,跟送死没有区别。”
“如果害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看在你不远万里为药家而来的份上,我确保将你安全的送出城。”
耳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萧天忌不用看,也知道是药封。他和他所率领的药家的人,就站在旁边一张赌台前。因为他身份特殊,这张赌台前的人已经一扫而空。甚至很多人忘记了赌博,聚拢在周围看着。受此影响,赌台后面负责坐庄的工作人员,脸色也非常的凝重。萧天忌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药封。而是低声对身边的鹿娘道:“说规矩吧。”
“是。”
鹿娘急忙低声道:“一级到七级浮屠,所有的玩法都一样。庄家摇色子,赌客押大小。”
“买定离手,开牌前不得触摸桌面和筛盅。”
“一级浮屠,最小下注一百块,单次封顶一万块。”
“累计赢十局,或者赢的金额累计十万块。有资格进入第二浮屠。”
“先生,您这一枚筹码,只够押一次最小的注……”萧天忌不置可否,道:“既然玩法都一样,那么每一级浮屠,除了金额大小,还有什么不同?”
鹿娘低声道:“每前进一级,会增加一个色子,猜中的难度会加大。”
“另外,色子的材质也不同。”
“第一浮屠,用的是象牙的色子。第二浮屠,铝制的色子。第三浮屠,乌铁色子。第四浮屠,黄铜色子。第五浮屠,白银色子。第六浮屠,纯铅色子。第七浮屠,黄金色子。”
“至于霸王台……用的则是白金色子。”
嗯?萧天忌微微疑惑,通过增加色子数量来增加猜中的难度,他可以理解。只是色子的材质不同,有什么区别吗?身边,齐雅芳低声道:“不同的材质,密度不同。”
“按照她说的这个顺序,越往上面,所用的色子越重。”
萧天忌明白了。眼光朝上面看去,发现那些负责坐庄的荷官,神韵也更丰厚。不乏一些武修高手。加大色子的分量,这是为了防止有武修中人,通过气劲来暗中捣鬼啊。毕竟一些武修高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气劲,来改变色盅里面色子的方位。而逐步加大色子的分量,便有效杜绝这一点。不得不说,春雨楼真是考虑周详,滴水不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看似是赌大小,实则对武修中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气劲的较量呢?“姓萧的,你准备好了吗?”
“我可是要下注了!”
另一边的一张赌桌前,云波气焰狰狞。他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小试身手,碾压萧天忌了。龚月茹也看着萧天忌身后的颜真真和柳丽丽,冷笑道:“别忘了咱们的赌局哦。”
“谁输了,人可以出去,衣服就留在这里吧。”
萧天忌对鹿娘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你来帮我下注。”
“我?”
鹿娘原本只是想在旁边服务,没想到,萧天忌竟然直接让她下注,忍不住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