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你还很在乎他。”
耳侧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辛月不由得怔了下身体,她敛回目光,不等开口,就听到赫连久再次响起来的声音,“后悔吗?”
要说不后悔是假的,可毕竟她跟陆南夜之间的婚姻已经不能维持下去了。辛月勉强扯了扯唇角,却是一句话没说。“辛月……”赫连久突然叫了她一声,可辛月却条件反射地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急急忙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暖瓶,“我去帮你接壶水。”
只是,她前脚刚刚迈出,赫连久的大掌突然抓住了她。“辛月,你在怕什么?”
赫连久能看出来辛月是在躲避自己。“没有啊,我,我能怕什么?”
辛月勾了勾唇,她想要挣开赫连久的手掌,可发现,自己被禁锢的牢牢的,根本挣脱不开。赫连久墨澈的双眸紧盯在辛月的后背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缓而启齿,“辛月,其实,我……”声音戛然而止。辛月屏着呼吸,被握在他手里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狠狠地掐在掌心间,疼到眸眼发亮。赫连久勾了勾苦涩的唇角,想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慢慢放开辛月的手,笑了一声,“其实你不用那么见外,我比你大,以后你可以叫我一声赫大哥。”
辛月怔了怔脚步,她终究没有回应他的话,拿着暖瓶径直离开了病房。因为得到了公司休假的通知,所以这半个月,辛月果真没有去工作,不过她也没闲着,每天按时到医院来照看赫连久。虽然什么活也不干,可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于情于理,她都该来。赫连久恢复的不错,虽然不能大动,可也能自己下床走路了。办了离院手续,在辛月和护工的帮助下,他回了家。将他送回家,辛月没想留下,所以见赫连久没有任何问题后,她道了一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但赫连久哪里想让她走,缓而启齿,“都这么晚了,留下吃个饭再走。”
“不用了。”
话音刚落,辛月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聒噪的铃声。她歉意地一笑,然而就在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她的心跳突然漏掉了一节拍。细细算来,这半个月里,她好像连陆南夜的一面都不曾见过,不仅如此,就连电话都没有一通。而且,她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从来没有过得事情,看来时间真的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铃声还在继续,辛月终究是按下了通话键,不等她说话,那边低沉到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哪?”
“有事吗?”
辛月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冷淡。“回答问题。”
那边,陆南夜对于她的答非所问很是不满。辛月沉了沉,道出了赫连久家的地址,不等她开口问什么,陆南夜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本无法让人拒绝,“在那等我。”
“陆……喂!”
嘟嘟嘟……那边的盲音已经肆无忌惮的传进了辛月的耳朵,她一脸茫然的收起电话,眉间却是紧皱了起来。“是他?”
赫连久不禁问道,原以为辛月会避而不答,没想到她直言不讳地道了一句,“是。”
赫连久的眼底划过一丝的黯然,他准备再次张口询问她是否要留下来吃饭的时候,辛月突然说道:“我有事,先走了。”
没有旁的话,她抓过自己的手包,朝门口走去。随着大门落下的声音,赫连久的冷漠毫不掩饰的在脸上扩散而来。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外面已经是天寒地冻,即便缩在一起,可是却也挡不住这冷酷的严寒。辛月已经站了十分钟,就感觉到身体已经冻透,目光时而望向远处,终于,那辆久违的白车缓缓驶了过来。车就停靠在她的面前,冰凉的手艰难地从袖口伸出,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时,她迅速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车里的暖气十足,辛月没一会儿就暖和了过来,墨澈眼眸瞧向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半个月没见,再次看到他时,她突然觉得他好像瘦了许多。她敛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开门见山道:“陆总,找我有事?”
自从离婚后,辛月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并不需要这么多,能用一句话解决的,绝对不用两句。“照顾了半个月,够了吗?”
陆南夜深邃的眼眸透过后视镜睨在了辛月的脸上,虽然在说那句话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眼底泛起来的波澜却怎么也遮不住他的怒气,还有一丝的醋意。辛月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陆南夜说的什么意思,所以她只好绷着唇线,怔怔的看着陆南夜那张越来越寒的脸。车内的气氛一下降到了极致,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漠然,一个犀利,就这样撞到一起。辛月盯着他的黑眸,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颊隐隐泛起来一阵温热,她忙移开视线,瞥向车外,狠狠地抿了抿唇。半个月没见,不曾想过他,可是为什么在见到他的时候,她就突然被打回到了原形?陆南夜迟迟没有开口,辛月纵然看向窗外,可还是能感觉到那阴鸷的目光狠狠地剜在自己的身上,她微微垂眸,毅然将那句“半个月够了吗”,巧妙理解成了,“陆总,明天我就会去上班。”
辛月再一次答非所问,陆南夜的俊眉倏地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狠戾地眼神望着她,终究是没有说话,缓而回头,重新发动了车子,缓慢行驶在人烟稀少的街头。车载电话蓦地在冷凝的空气中响开,辛月不由颤了下身体,缓目看向前方的时候,陆南夜已经接通了电话,带着让人窒息的声调,问道:“查清了?”
“查清了,是因为施工方那边收取了好处,减少了供料,所以导致地基没有打牢,松动的土地承受不起娱乐设施的钢筋,最后导致了塌方。”
那边,负责人有条不紊的说着。辛月透过后视镜,就看到那张越来越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