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错不了。”
南宫由美子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殷影打断。看到母子两人都转头疑惑地看向自己,他忍住叹气的冲动,重新扳回岬太郎的头,准备继续贴才刚贴了一半的OK绷。“之前有传言说狄迪基德曾向燕祈大律师沙士裕扬言要凭借此案复出,但因为没有任何下文,我和伊格努都很怀疑它的真实性,就放在一边没有去理会。如今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因为这个传言,所以你确定是她?”
在岬的印象里,一向谨慎的殷影断不可能只倚仗孤证就如此断言。“我刚才就说过了,这里的布置堂皇雍容,危险却不阴险,很像是国际特警组织的手笔啊!”
他曾多少次和冷艳女神有过交锋,怎会不熟悉对方的风格?一开始只是没将天南地北的两个人联系起来而已,如今一理通百理明,还有什么理不顺的呢!“这话怎么说?”
“狄迪基德是国际律师协会现任会长罗修雪的恩师,而罗修雪和国际特警组织的最高首脑杰西卡霍尔又是生死之交,你还不明白吗?”
“所以是杰西卡受了罗修雪的邀请,特意为狄迪布下了这里的防范措施,”恍然大悟地击了一下掌,岬太郎总算理清了其中的思路,也难为他把这些不甚熟悉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南宫叔叔束手无策,原来是碰到更专业的人了啊!”
听到儿子再次不经意地提起了丈夫的名字,南宫由美子张口想问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愣是抿唇忍住了。但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番欲言又止的神情已经被岬太郎和殷影都看入了眼底。“这套防护措施应该只是为了保护狄迪小姐而设,并不是刻意针对我们的。”
否则今天带着岬太郎,殷影自愎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能突入进来。暗中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他彻底放下防备心,不再对四周看似祥和、实际也很祥和的环境心存疑虑。“为了保护……哎,只是苦了南—宫—叔—叔啊!”
刻意在南宫沐霖的称呼上拖长音,岬太郎看似对着好友抱怨,眼角的余光却一直不离自己母亲的左右。殷影是什么人?对于其中的端倪早就看得通透无比了。虽然他平日并不是喜欢逗趣的人,但和岬配合一二却还是做得到的:“也是,南宫家的情报人员尽管算得上优秀,但和冷艳女神相比却还是太嫩了一些,难怪被耍得团团转。”
“他们在这附近连续找了一个星期,却还是没找到妈咪的任何蛛丝马迹……啧啧,这种消息传回去,南宫叔叔怎么睡得着觉?前天他来找我的时候,憔悴得我差点一下子没认出来!”
如果南宫由美子还能忍得住,那岬太郎也不得不佩服自家母亲的“镇定自若”了!事实证明,再强的女强人,心里总有那么一处柔软的角落;对于由美子来说,南宫沐霖正是其中之一。檀口开开合合了几次,终于还是拗不过心中的渴望,她舔了舔突然变得有些干涩的唇,开口问道:“沐霖他……在找我吗?”
“是啊,找得快疯了!”
岬太郎煞有其事地连连点头,“我刚刚到祈恋,他就巴巴地赶过来了。你知道严教练的作风,封闭式训练一向都不准任何人打扰的,他个大总裁屈尊降贵地和门卫商量了半天,差点就要贿赂人家了。要不是文辉正好看到南宫叔叔,和教练请示后让他进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他不会先打电话给你啊?上门拜访要事先约时间这么简单的事,也需要人家教吗?!”
听口气虽然指责得甚是严厉,但岬太郎私底下却以为是南宫由美子在借此掩饰内心的激动。“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法国那场乌龙事件,我这一个多星期以来都被限制和外界联络,南宫叔叔找不到我也很正常。”
南宫由美子直到此时才想起那件仿佛上辈子发生的事——她见到儿子这么久,居然连一句都没有问过这桩“绯闻”的后续发展,实在是愧为人母。脸颊闪过一抹可疑的飞红,她迅速开口补救。“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你不是被限制和外界联络,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已经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岬举起右手保证自己今天为了找她而外出,绝不会引发任何非议。“我听到南宫叔叔的叙述,再看到他那个狼狈的样子,能不担心你的状况吗?别说已经没事了,就算这事还闹得沸沸扬扬,我也得出来找你啊!”
“我、我什么都好,何必担心!”
由美子嘴硬地说道。事后才派人来找她?那她离开的伊始,为什么不直接阻止她呢?无奈地偷瞄了好友一眼,岬太郎不知道该如何劝下去了。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耍这种花腔……早知道他今天就应该把南宫叔叔一起拉来才是,也省的自己现下还得硬着头皮“调解”这对老夫老妻的矛盾!在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失策”扼腕,他刻意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好好好,不担心、不担心。既然你一切都好,只是暂时在‘朋友’家借住两天,那就祝‘您’玩得愉快了!没什么其它的事,我这就回去训练了。”
“这就、这就回去?”
“当然。你知道我今天请假的时候,严教练的那张阎王脸拉得有多长吗?”
岬太郎模仿严奇哲恐怖阴森的表情,冷冷地瞪了南宫由美子一眼——现在想起来,他的心里还毛毛的呢!“要不是翼和文辉都站出来为我讲话,我还不一定溜得出来!”
看着儿子已经一边说话一边起身作势要走,由美子心里甭提有多着急了,一向精明的脑袋完全乱作一团,竟丝毫没有注意到岬太郎眼中闪着的戏谑。“可是、可是你才来没多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呢!”
“有事情要问?”
顺势又坐回沙发上,他现在倒是有心情喝茶了。端起面前精致的杯盏抿了一口,却被其中散发出的清香与爽口冲击得心神一震,差点忘记自己接下去想说的话。“什、什么事情?那就——请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