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开我……少主,放……”紧贴的身躯让她轻易感受到了某人的生理变化。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少女,也一向了解和自己纠缠的这个男人,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此刻还不阻止,接下去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别说她的体力根本不可能支持如此剧烈的“运动”,就算可以,蓝悦也绝不会允许他们如今的关系演变得如此复杂。在祈恋的时候,她明明已经说得如此绝决而无情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放手呢?!弗朗西斯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即使那力气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却还是注意到了。之前选择上床陪伴她的时候,他真的没有一点不该有的遐想,只是心疼着她周身的冷凉,想尽一切可能地温暖她而已。但是怀抱着蓝悦后舒爽放松的身心,让久未好眠的他一睡就是二十几个小时。不但之前几乎耗尽的体力得到了充分的恢复,七年都不曾纾解过的欲望,也被怀中这具一向令他目眩神迷的身躯轻易挑起。将略带痛苦的呻吟压抑在喉间,弗朗西斯一边后悔着之前除去两人身上碍事衣物的轻率决定,一边却又始终对指掌间接触到的温热肌肤流连不去。“别动,索菲亚,别动。”
他沙哑着声音请求,正在努力克制的他,可再也受不得任何一点撩拨。“乖,宝贝,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于是她停止了自己妄动,即使埋首在她胸前的男子的金发不断刺激着她此刻尤为敏感的肌肤。直到感觉他紊乱喘促的呼吸逐渐恢复到正常的频率,蓝悦才悄悄地吐出一口屏了许久的气息。又过了一会儿,弗朗西斯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曲起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他不敢再继续留在躺着蓝悦的床上。用最快的速度披上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他此刻根本就无暇计较干不干净的问题。刚刚欲望临头的时候,做事只凭一时的冲动;如今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敢面对此刻的蓝悦。身形略显狼狈地冲到落地窗前,他一把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跃入眼帘的刹那,他不适应地闭了闭眼睛,但是他没有回头,等强光的刺激过去之后,轻轻推开了紧闭的窗。庭院中芬芳清新的气息,随着夏末秋初的暖风往室内弥漫。芬多精的摄入,令弗朗西斯稍嫌混乱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嘲自己的失态,同时,终于旋过身去和蓝悦面对着面。无论多么匆忙也好,他起身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将她身上的薄被盖得严严实实,不曾让那具好容易才温暖起来的身子,承受任何凉意的侵袭。只是,周身无力的蓝悦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所以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躺在属于弗朗西斯的大床上,默默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嗨!”
扯出一抹不怎么赏心悦目的微笑,他向躺着的她打招呼,同时又在心里咒骂自己堵塞的脑子为什么其它什么话都想不起来。将他的尴尬尽收眼底,蓝悦却假装自己完全没有看到。她一向是掩饰自己情绪的高手,尽管是寸缕未着、形容狼狈的此刻;就算是才刚刚从昏迷中清醒、思绪仍有些慢半拍的现在……“我,昏迷了多久?”
“嗯……”瞥了时钟一眼,弗朗西斯确认了自己陪她一起沉睡的时间之后才回答,“六天半。”
秀眉微微一挑,几乎平了她最长的记录吗?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么严重的发作了,不知道暗影她——想到好友,她的心不自禁地漏跳了一拍。“能扶我坐起来吗?我没有力气……”“啊,当然、当然!”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窜到床边,他大手一探便拥着她连人带被一起坐起身。垫好靠枕一放手,却又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啊——”手忙脚乱地将从蓝悦裸露的肩头滑下的薄被再次盖上,弗朗西斯的脸蓦地涨得血红,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衣服是穿好了,可蓝悦的衣服此刻却还在地毯上躺着呢!目光接触到那条纹状的制式病院服,冰蓝的色泽迅速黯了一黯。弗朗西斯心中的天使和恶魔瞬间斗得天昏地暗,最后却还是恶势力占了上风。扔在地上的衣服当然不能再穿,蓝悦的身体不比他,普通的细菌感染都足以令她大病一场了。所以他将地上的凌乱收拢起来,扔到了浴室的洗衣篮里,随即他打开自己的衣柜,满意地发现其中的衣物都整齐干净,且散发着非常明显的、清新的阳光气息。若儿没有说谎,不但这间房间的陈设布置都和七年前他离开时一样,而且一直都有人始终关心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竭尽心力地照顾得面面俱到。弗朗西斯的眼眶不着痕迹地凝了一凝,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顺手从衣柜中抽了一件天鹅绒的睡袍出来。然后,他踱步走到床边交给蓝悦,示意她换上。对于他的善意和体贴,黑发的虚弱女子感念于心,奈何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连抬手接过睡袍的力气都欠奉。苦笑着对他微微摇头,她表示自己实在没办法胜任如此简单的穿衣动作。心中的恶魔一举占领了决胜的高地摇旗呐喊,弗朗西斯回给蓝悦一个不得已的微笑,俯身欲为她披上那件睡袍。接下去他可就要去通知那帮庸医来彻底检查爱人的身体状况了,岂能不事先将准备工作统统做好?!完全忽略他可以另寻女仆或者女医生为蓝悦着装的可能性,他自欺地说服自己相信自己的行为十足光明正大,却在微微掀开覆在她身上的薄被后,沉痛了一双冰蓝的眼。昨日钻进被窝的时候,他生怕漏进一丝风沾染到蓝悦,加上他自己也是累得上下眼皮打架,根本就不曾费心细细看过她身上的伤痕。刚才那些个仓皇的瞬间,他倒是也有不少机会,奈何精虫上脑的热血沸腾,和随之而来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的尴尬,让他硬生生地又再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