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是一个极善于掩饰的人，虽然自己喝着不舒服，但是面上还是平静似水，假笑了一下。呵……居然还在笑？恐怕听我说完就笑不出来了吧？我要看你笑着来到这里，然后哭着离开！石小婉笑意渐浓，望了一眼高脚杯里面紫红色不知名的酒，然后推在她面前，饶有兴趣问道，“不知道顾太太对酒有什么研究呢？现在桌子上的这一杯，可是好东西呢。”
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招？“平日不喜欢喝酒，自然没有研究，请石小姐搞搞清楚好吗？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来听废话的。”
“好好好，既然顾太太不想听我废话，那我就直入主题好了。”
石小婉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却诡异的没有声音。她长长的指甲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气氛愈发的紧张、压抑。“上次我夹在文件夹里面的报告单，想必是被你拿走了吧？”
“哦？难道今天石小姐放着大把大把的钱不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你要是想知道直接打电话问我就成了，何必大费周章？是，没错就是我。拿都拿去了，你还想怎样？”
“真是好笑，你作为一个律师在别人的办公室里面做这些事情，你不觉得可耻吗？”
石小婉轻笑，眼神之中几分对她不屑和蔑视，“不过还好，我不计较，况且那个单子对我来说也是没用的。哎呦，堂堂的律师竟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是好笑。”
顾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声清脆的声音杯子被她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氛沉寂几秒。石小婉倒是真会奚落，不过……这不可能就是她的目的，何况那份报告让自己那么难堪，她又怎么会旧事重提呢？她一定是在酝酿她的阴谋。卓越眼角忽然弯了一下，满是笑意，“没错，那件事情确实是失策，是我干过最后悔的事情了，居然去翻找一个只会偷种的女人的东西！真是，好、笑。呵呵，你说呢？”
卓越故意加重的‘好笑’二字有一霎那，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僵硬不已。石小婉在社会混了这么多年，不算是老谋深算也算是世故圆滑了。她没有思索太久，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她又想好了对白，“哎呦喂，瞧瞧我这是什么脑子，竟然和卓律师拌起嘴来，我怎么会说得过？瞧瞧我，说着说着就走题了呢。我呀，今天想跟你说的就是，没错，那时候我确实是假造的孕检报告，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和顾绎一直都没有分开过，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而现在，我是真的怀着他的孩子，为了掩人耳目这才跳槽去程氏，他娶你也不过是一个局罢了，他根本不爱你，一点也不……”石小婉怪着音调说话，最后一个字渐若无音的时候，眼神中的狡黠再也不能掩饰。“……”怎么会呢？短短两三天的时间，连连受到打击，自己好容易用自己的手抚慰了自己的伤，痛苦刚刚减少一点点，石小婉却再给她一击，让她来不及喘息。不论石小婉她说的对错与否，是骗自己还是事实，卓越顿时就觉得她真的被伤过太多太多次了，不想再受下去了，如果她和顾绎在一起真的这么煎熬，她宁愿不要这痛苦的幸福。石小婉……她口中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剑，刺向她的心脏……她怎么能说顾绎从来没有爱过卓越呢？！她怎么能说顾绎和她一直都是藕断丝连呢？！她怎么能她已经怀了顾绎的孩子呢？！不，这不是真的！石小婉一向是喜欢蛊惑别人的，说不定这次又是故技重施呢？！自己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了呢？说好的幸福呢？哪里那么容易就破灭了？！难道他们的爱情真的经不起一点点的波澜吗？如果真是这样子，又何谈在一起？值得么？他们在一起痛着，折磨着，值得吗？自己坚持是对的吗？那么多问题在卓越的脑海里面，塞得满满的，像要炸裂。不！这是石小婉瞎说的，不是真的！她咬了咬唇，不语……等待着暴风雨的洗礼。“怎么？不相信？”
石小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医院检查！看看我说的对否？！”
她的语气忽然恨了起来，似乎是要用这恶毒的言语刺痛她，叫她痛不欲生！“怎么，还不说话？我不相信我表达能力有什么问题啊，难道是你理解有问题？不是吧大律师？说话啊，说话啊！”
石小婉轻狂的笑着，抿了一口高脚杯里面的桑椹酒。“你够了……”卓越目光无神，看着对面的女人，说话没有任何情绪，冷冷淡淡。可正式因为这种语气，更加慎人，低低的声调里面包含着无法抵抗的威严和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