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是差了点,但出去唬唬人也够了。去吧,小白,照顾好他。”
小白点点自己的大脑袋,然后伸出爪子,将还没回过神来的沈昭慕的衣领子勾着,用力一甩,甩到自己的背上。沈昭慕瞬时被甩得七荤八素的,眼前出现了旋涡状。等他好不容易坐稳了,伸手和池芫摇了下,都没来得及说几句好听的,小白翅膀一张,直冲云霄。一个趔趄,他再度摔在小白的背上,并且差点从虎背上坠下去,好在他临时念了飞行魔法的咒语,脚下无形起风托住了他。再往下看,却看不到池芫的身影了。“主人,大白怎么看着是要摔死小沈呢?”
大白从面前的“兜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在嘴里啃着嘎嘣脆,若有所思地朝着头顶的天看了眼,喃喃地道。看了眼它傻白甜的兔脸,池芫嘴角笑意加深。“谁知道呢,或许是逗着玩吧。”
大白胡萝卜啃到只剩一半,闻言,不禁羡慕,“小沈有什么好玩的,和我玩啊,我力大无穷,它会飞,出去一定能将人类魔法师打得哭天喊地的。”
池芫斜睨它一眼,“你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好。”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白点头,“是啊,还是我保护您比较靠谱,小白差了点。”
池芫呵了声,只觉得大白这样也挺好的,盲目自信,蠢不自知。再说沈昭慕,他感觉自己只是转瞬,便被小白带着远离了池芫他们。只是,他往下看的时候,忽然定睛发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他慌忙从怀里摸出临行前,艾伦副院长给他的那幅地图。“怎么……”“快到了,抓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你死活。”
就在这时,小白骤然加速,俯冲朝下,沈昭慕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慌忙抓着小白脖子处的毛,眼睛被风吹得都睁不开。咬着牙,他低着头,才能张嘴说话。“没事,我抓得住。”
“哼,少在我面前来这套。”
小白快速降落,眼见就要落到底下的红房子屋顶上了,“我不是主人,我不会相信你虚伪的说辞。”
沈昭慕便确定了,小白对他抱有很深的敌意。池芫不在,这敌意便毫不掩饰了。等落在房顶时,小白舔了下自己的爪子,虎瞳盯着底下没什么人的街道。“是这?”
沈昭慕从小白背上站起来,他看着底下前不久才来过的街道,之前他到这里,要乔装打扮,要谨小慎微,还被这里的人骗钱、殴打。但如今——他从小白背上跳下来,站在小白一侧,有些破旧的魔法袍,袍摆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来。下一刻,他没有理会小白,直接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一个屋顶,跳跃到另一个。脚步灵活,身姿轻盈——全是从躲避池芫变态的火球的实战经验中练出来的。想到这,他刚刚升起来的那股骄傲得意就直接散去了。再怎么厉害,到了池芫那,他也就只有被摁在地上死死练的份儿。沈昭慕几个跳跃直接去了地下交易所,这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吞云吐雾,男人嘴里说着下流话,女人妖娆眼波流转,这里充斥着三教九流的氛围。他忽然想到池芫,如果她出现在这,一定会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哪怕她是魔法大陆排挤的东方面孔,但她美得那么热烈,强得那么耀眼,就像是炽热的火,但是她又骄傲得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甩了甩脑袋,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他这是怎么了,才离开多会啊,就频频想起那个魔女。“哟,东方面孔的小鸡崽子敢一个人来这啊?”
一拿着酒壶的络腮胡子男人跌跌撞撞,差点就直接撞到沈昭慕,后者机敏地一躲,男人打了个酒嗝,忽然站定,狂妄地笑了声,拦住了沈昭慕去路,嘲笑地指着他,和周遭的人道。其余人已经习惯了陌生面孔过来被欺负的场景了,顿时不意外地哄笑起来。“嘿,老兄,这小鸡崽子看着穷得很,你要不教教他,这里的规矩?”
“哦你瞧瞧这孩子长得多白净,汤姆,你可别将这小帅哥打死了啊,留给我……”一名金发红唇的女郎,吐了一口烟雾,眼神撩人地冲沈昭慕看了一眼。大堂里,该调情的还在调情,交易的在偷偷交易,看热闹的哄笑着袖手旁观,嘈杂的声音,五花八门的气味,令沈昭慕有些作呕。他抬手便要用雷系魔法,这时,脑袋一疼——“别乱来。”
小白传音给他,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险些叫沈昭慕疼得跪下了。“主人让你买东西,没让你公报私仇。”
沈昭慕立时回了小白,“我没有,况且师父也说了,让我来历练的,我不和这些人较量,怎么知道自己学的怎么样?”
闻言,小白沉默了一瞬,随即冷哼了声,“狐假虎威。”
倒是会搬出主人来威胁它。不过小白想到主人对这个人类少年的纵容,便没法不重视这件事……要不……趁这个机会,将这个隐患除掉。沈昭慕高调地买了不少法宝和衣服,最后,他拿着一袋宝石,直接找地下交易所的负责人,问他要魔法袍。据说能刀枪水火不能摧之的法宝,他想买来送给池芫——不管是当这些天,她教他这么多高阶魔法的酬谢,还是他为了能变得更强而抛出去的一点诱饵。只是——“不卖。”
老板摇着手里的酒杯,笑得一脸理直气壮。沈昭慕直勾勾地和他对视,“为什么不卖?”
说着,他将装宝石的钱袋子摊开,示意他看,这里都是上好的宝石,数目足够买下那件魔法袍。“不为什么,不卖就是不卖。”
老板说完,旁边帮忙倒酒的女郎便笑起来。“他好傻。”
“看着这么弱,也就剩下点宝石了。”
“这样好的法宝怎么能给低等魔法师?”
他们当着沈昭慕的面,“小声”地对话着。沈昭慕默默捏着拳头,眼睛看向展示墙上挂着的魔法袍——外黑里红的颜色,看着贵气,最主要是它的实用价值。他默默将手抬起,伸出,“再问最后一遍,卖,还是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