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父带着二人,驾车飞奔,朝着周朝大队的方向赶去。跑了一会,却没有找到大队人马。此地你是茫茫戈壁,既无村落,也无人迹。想找一个懂医之人,谈何容易?见二人浑身发烫,连连呓语,造父无奈,只好带着二人,往回疾驰。跑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这才见徐偃王带着大队人马缓缓而来。见繆王负伤,徐偃王连忙叫军医给大王治病。军医把二人接去救治,告诉他:“二人暂时无虞!你且放心。”
造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毕竟不是大夫,身上的那点金疮药临时救急还行,真要治伤是不济事的。见父亲和周王暂时无事,造父又回到战场和大骆、高冉冉三人七出犬戎,杀死犬戎无数,救回大量周军,一时传成佳话,不提。造父、大骆、高冉冉三人立了大功,归队求赏。没想到徐偃王大喝一声:“你三人擅自离队还敢回来么?快快把三人绑了,推出辕门斩首!”
顿时有人过来,把三人绳捆索绑,拉出辕门,三声炮响,便要斩首示众。想到自己立下大功,未受封赏,反而却被无端斩首,心中冤枉,高冉冉禁不住流下泪来。大骆见她落泪,本来自己也甚是烦恼,为了哄她,不住鼓摇唇舌逗她开心,说道:“我们的女英雄也会流泪么?嗨!人道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真羡慕你们女生啊,我也想大哭一场啊!”
说罢,他啊、啊地大哭起来,只哭得如驴叫一般,却是不流眼泪!高冉冉破涕为笑道:“有你这样哭的么?装模作样!”
“呵呵,我们的大美人,笑一下多好看哪!你可不能哭,你一哭就不好看了,待会儿三声炮响过后,侩子手一刀斩了下去,你却还在那里呲牙咧嘴的哭着,多难看呀!哈哈!”
造父见他二人有说有笑,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自三人在一起后,从来都是他们二人说说笑笑,而他一直都是闷闷地,一声不吭。只有当二人问及他时,他才挤出一句半句话。二人对他的沉闷早已习惯,因此三人在一起,常常就是大骆和高冉冉叽叽呱呱乱说,只当他就像空气一样。他二人在那里开玩笑的时候,造父却在苦苦地思索着一个问题。思索了一会儿,造父忍不住问道:“元帅要斩了我们,不会是嫌我们抢了他的功,公报私仇吧?”
大骆道:“我的傻兄弟,肯定是啊!你看看,你出了多大的风头啊!你不但救了大王,还救了这么多人,又杀死了这么多犬戎将士,现在犬戎都快把你吹上天去了!说你是天上什么神下凡,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西戎人在你面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见就麻了爪,只等着你来杀!你抢了这么大的风头,他能饶得了你?”
说到这里,大骆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儿,问造父:“你不是救了大王么?大王为何不来救你?”
造父闷闷地说道:“我把我父亲和周王送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没醒呢,他们怎知是我们救得他们?”
“难道元帅不会告诉他们么?······呵呵,我真蠢!他既然想要害你,还会告诉大王是你救了他么?”
他强颜欢笑,还在胡说八道:“老天哪,大地呀,又是三个无辜的冤魂来见你们了!哈哈哈哈!”
正在说着,眼见两声炮响已过,第三声炮响马上就要开始响起!三人不由得心生凉意,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高冉冉虽已被大骆逗笑,终于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那大骆之所以强作高兴,只不过为了哄冉冉开心,见无法阻止她的哭泣,自己也早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造父虽在强装,见到二人流泪,也差点流下泪来。作为一个战士,死在战场上倒也罢了,却莫名其妙、窝窝囊囊地死在这里,也怪不得他们悲伤不已。正在这时,却见有人急匆匆跑来,高叫:“刀下留人!”
三人纳闷,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太监跑了过来。监斩官见那老太监过来,连忙站起,笑脸相迎,拱手道:“薛公公何事大驾光临?”
那胖太监说道:“大王有旨,要召见三人,还不把三人给我放喽!”
“只是,只是这是元帅的命令······”“大王自是会给你家元帅解释的!”
“是!”
三人随老太监来到一处大帐,老太监教他三人现在外面等着,自己挑帘进去,过不大时,那太监出来对三人道:“大王召见你们,叫你们快些进去!”
三人进得大帐,只见大帐白日里兀自点着几个人鱼油灯,照的大帐里灯火通明。帅案旁边一个行军床,行军床上半躺半坐一人,正是周繆王。造父那日救周王时,形势紧急,没有细看。今日定睛一看,只见这周繆王四十多岁,剑眉虎目,鼻直口方,英气逼人,令人不敢逼视,端得是个美男子。见他们三人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周繆王说道:“谢谢你们救了孤王,孤王有伤在身就不起来了,你们也找个地方坐下吧!”
三人谢了坐,各自坐下半个屁股,端直上身,看着周繆王。周繆王见他三人俊逸英武,心中先是喜欢。便看着造父道:“你是衡父的儿子么?”
造父点头答道:“是!”
“你父亲忠勇仁义,可惜,为了保护孤王被敌人砍去了双腿,又中了敌人的暗算,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嗨!”
“大王不必挂心,有大王的洪福,我父亲定会安然无恙的!”
周繆王有回过头去看着大骆道:“你也是赢氏子孙么?”
大骆道:“正是!”
周繆王点了点头。越过他盯着高冉冉道:“你的父亲是谁?”
高冉冉道:“高山!”
周繆王思索了片刻道:“高山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哦,我明白了!我说呢,我一见到你就感到你有些奇怪,你是女孩儿?”
高冉冉脸红了一下,低头不语。周繆王哈哈大笑,又立即捂住胸口,脸上肌肉抖动了数下。见三人关心地站起来,周繆王这才说道:“不打紧的,孤王一笑,牵动了伤口,你们不必担心!你们就留下来吧,造父你留下来给我驾车,你父亲经常给我说,你的御马之术不次于他呢!你父亲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的!大洛和冉冉就留下来做孤王的侍卫吧!”
正在说着话,只见一人气冲冲挑帘走了进来,但见此人身材瘦长,微微佝偻,一张驴脸,脸上筋肉松弛,一双三角眼,阴气森森,正是那徐偃王。这徐偃王怒气冲冲来到周繆王大帐,见到周繆王草草行礼,怒冲冲地问道:“这三人违抗军令,擅自逃离部队,大王为何把他们放了?如人人像他们那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还遵守军队号令?我们大周朝的军队岂不是会变成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