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返回程府已经是深夜,翠烟受了惊吓,一路上话便少许多,郑询元本也不是多话的人,一时之间四野寂静,倒是给程娇娥隐隐的不真实感,对于未来她也更加迷茫了。“臣便送娘娘到这里,今日发生的事情臣会禀告皇上知晓。”
郑询元见程娇娥下马车,这才行礼告别,程娇娥点点头应下,却见郑询元话有未尽。“郑将军可还有其他事情?”
“不知娘娘可否知晓沈大人这段日子可是发生了什么?”
程娇娥摇头,“郑将军不妨自己去询问一番,也许会有收获。”
毕竟不记得过往交情,程娇娥也难以对郑询元全盘信任,月倾城和沈祁愿的关系虽然自己知晓,但沈祁愿目前并未做出什么违背良心道义之事,程娇娥也不至于便把他的秘密轻易说出口。程府内。见翠烟神色,程娇娥吩咐道,“快去休息吧,今日的事情不必在意,那些人不过是黑白不分的暴徒,你无须因为他们而乱了心神。”
“是。”
翠烟应下,却又觉得程娇娥今日似乎恢复了过往的姿态,处事虽然急切了点,但却足够果决,面对那些人的气度也与当初相差无几。但程娇娥没有说话的心思,翠烟也的确心有戚然便退下了,屋子里面只余下程娇娥一人,这里不是她熟悉的程府,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的她需要思考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一时之间只让她觉得头晕目眩。门被敲响,虞缳汐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见程娇娥脸色极差,连忙把手中汤盅放在桌子上,“这是怎么了?”
“娘,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程娇娥心疼虞缳汐,也知晓是自己让虞缳汐担忧了,她的确不该继续留在程府了,程胥不在,虞缳汐没有主心骨,想来是心中忧虑几重,却难以排解,这才尝试着来询问自己。“娘睡不着,想你白日出门,一直到现在才回来,也不去见见娘,今日可有用膳?”
程娇娥摇头,“还不曾,但却也不饿,娘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看出程娇娥有意转移话题,虞缳汐只得一声叹息,“罢了罢了,娘不多问,娘只希望你好就够了,这是娘刚煮好的人参鸡汤,你的身子虚弱,要好好的补一补。”
程娇娥拿起盖子,汤盅内的汤浓郁香气扑鼻,难得让程娇娥觉得一阵饿感,喝下去大半,见虞缳汐眉开眼笑程娇娥这才放下汤盅。“这下子娘可放心了?”
“你啊,大丫头了,还是让娘心疼,要是一直都是个女娃娃多好啊,娘就能把你抱在怀中一直保护着你了。”
看出虞缳汐眼角湿润,程娇娥避开了脸,笑道,“娘,又不是遭遇什么生死大难了,您这个样子是想惹女儿伤心么?”
“当然不是,那娘就先走了。”
若有所感,程娇娥看着眼前的虞缳汐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多半是自己让虞缳汐担忧,程娇娥心中有愧疚,不及多想,虞缳汐拿起汤盅又道,“早点休息,等再过几日你爹就回来了,我们全家到时候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程娇娥点点头,“那是自然,女儿也想和爹娘一同吃饭。”
虞缳汐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门,外面天色已黑,但程府院中点着灯笼,倒也不至于前路一片黑暗,程娇娥站在门前久久不言,只觉得心中一阵慌乱,却又说不清楚慌乱的缘由,也许她应该快些解决宫外的事情,然后回到皇宫之中。沈府。沈祁愿回到府中的时候沈府内却是一片诡异气氛,只当是月倾城又闹了事,沈祁愿无可奈何,管家已经上前,“回禀公子,今日沈府突然遭袭,那位姑娘便追着袭击之人离去了,一时片刻还未归来。”
沈祁愿一愣,“你们怎么能让她离开?”
“公子,我们都不会武功,也拦不住那位姑娘,所以……”管家说的是事实,沈祁愿是一时之间忙昏了头,他下意识的朝门外奔去,却又顿住了脚步,“派人去找了么?”
“府中能派的人已经全部派出去了,但目前没有什么消息,公子,这要怎么办才好。”
管家是知晓月倾城身份之刃,此时自然担忧,生怕自家主子因此而遭难,但沈祁愿却静默不言,管家只是愈发难以心安。客栈。昔日热闹的客栈,自当初商裕亲自带兵围剿之后便空无一人了,早就显露荒废迹象的客栈此时却燃起了一盏烛灯。红衣女子背对着来人,神色不悦,但却还算是有些耐心的,“你来做什么?”
“王让属下来提醒公主,莫要动了真心。”
红衣女子冷笑道,“真心,我的真心给了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他也管不得我,难道他真的以为我还要嫁给他么,不要忘记了,我可是他的亲姐姐。”
来人一袭黑衣,面具遮挡住脸只余下一双冷而深邃的眼,在听闻红衣女子这句话之后,还是停顿片刻,“属下也不希望公主对天奕之人动心。”
“你算什么东西,是之前演戏上瘾了么,难道你忘记九子令的真正持有者是谁了么,赑屃,你还没有这个分量能够决定我的作为,既然他有他的野心,我可以帮助他,但他也不能够干涉我的决定。”
黑衣人神色一滞,亦是听出红衣女子的嘲讽,但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沉默的伫立,红衣女子不见收敛,继续道,“还有,谁允许你去沈府找我的。”
“属下猜测公主在沈府。”
“不要叫我公主。”
“是,主子。”
红衣女子这才算是满意,“赑屃,西江是月倾华的西江,但九子令是我月倾城的九子令,不要被我们演出来的兄友弟恭欺骗了,我不希望你的心思偏在月倾华身上,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任何别的心思,你可以喜欢我,但不可以干涉我,这是我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