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宁锦的看法,虽然杜小若心中还是怀疑,可难免对商裕殷勤起来,而且越看便觉得越像,虽然面前的人是个瞎子,可是那种气度是无法伪装出来的,只能说商裕这个人十分的惹眼,纵然他已经可以低调了,但还是令人难以忘却。“这位夫人,您似乎看了我很久了?”
商裕也察觉出一丝古怪,不知为何此地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但眼盲的时机太过巧合,纵然商裕如今已经恢复不少,可还是难以仅靠听力便分辨四周的情况,尤其是他的听力也因为那次的毒而损毁许多。“啊……”杜小若惊讶于商裕的敏锐连忙收回眼神,“我……我是在想我有一个朋友是郎中,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公子的眼疾。”
商裕缓慢的垂下头,杜小若愣了愣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商裕从未说过自己是眼疾,只是说自己看不见,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于武断了。杜小若心一横,反正这里是郑宅,郑询元又不会害他,杜小若抿抿唇也没有解释,商裕抬起头道,“怕是很难治,但还是多谢夫人了。”
纵然杜小若的话中有漏洞,但也让商裕对此地主人更为好奇,总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商裕如今没有办法救出燕回等人,只能孤注一掷。杜小若好奇道,“公子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商裕沉默了许久,“是毒。”
杜小若十分震惊,“这,怎么会是毒药,那……”她闭了嘴,因为听见了宁锦的一声轻咳,杜小若也知道自己问的太多了,商裕也不介意此时的尴尬,门外亦是传来一声通报,老爷回来了。商裕抬头,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那通报的人却分明的察觉到了一丝凌厉的目光,但前后看去,这位宁锦公子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至于他们的夫人杜小若万年如一日的温和,更是没有半点凌厉,那通报的人摸不着头脑,认为自己是看错了。杜小若看向商裕,宁锦却快她一步,“公子稍待,我这便去请我们老爷。”
见宁锦开口,杜小若自然不阻拦,任由宁锦前去,商裕也发觉这个所谓的下人似乎比主人家说话还要管用,他不禁对此地更为好奇。郑询元本欲回房,却见宁锦朝自己走来,郑宅的管家跟在郑询元身边,他一向对宁锦有些意见,此时见宁锦大步而来而是怒目以对,“你做什么,看不出将军很累了么?”
宁锦上下打量郑询元,虽然很累,但就算累也要解决事情,没有解释什么,宁锦便扯住了郑询元的衣袖,管家很生气,“将军你便这么纵容他么?”
郑询元少见宁锦神色如此凝重,当即便道,“阿锦,是不是出事了?”
“的确有一件事,跟我来吧。”
宁锦根本不屑于管家,依旧扯着郑询元,郑询元也任由他扯着,看着面前的红衣人,郑询元意识又有点飘忽。宁锦在意的事必然是大事,郑询元是知道宁锦的敏锐度的,那管家还想说什么,但见郑询元任由宁锦如此扯着,也不曾发一言更是愤怒,他想不明白这个宁锦到底是什么人,之前是个傻子,如今却都快要爬到主人家身上了,宁锦和杜小若的关系好,府中早就风言风语,奈何郑询元却根本不在意。郑询元有点紧张,“阿锦,是小若出事了么?”
宁锦摇头,见郑询元模样便停住了脚步,“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么,关于当今圣上。”
郑询元不知为何宁锦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回想片刻然后摇摇头,“我最近说过的话似乎有点多,每次涉及朝政都要回来找你出谋划策。”
“你当时说你觉得现在的圣上变得跟之前很不一样了。”
宁锦缓慢重复了郑询元当初说的话,郑询元一惊,但见四周没有人,但还是道,“阿锦,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府中的人都可信么?”
宁锦又问。郑询元点头,“管家虽然刻薄了些,但从我入京之后便一直跟着我,府内随从本也不多,都是我的亲信,阿锦,你到底要说什么?”
“今日我和小若在街上撞到了一个人。”
宁锦这句话有歧义,郑询元不明所以。“除却是个瞎子之外,他和当今圣上长得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郑询元差点站不稳,长久以来盘桓在心中的疑惑此时终于有点拨开乌云现明月的感觉,为何圣上变了许多,处事方式也改变了,甚至不重用自己和沈祁愿了,尽管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刻意疏离,但也是在发觉了圣上的改变之后才如此的,至于沈祁愿则是因为月倾城被关押的事情了。“你之前和我说过,月倾城虽然值得怀疑,但毕竟是一国公主,圣上怎么会直接关在私牢之中。”
郑询元点头,“这,的确如此,若是我认识的圣上,应当是手段更为怀柔才是,既达到了目的,又不至于搞得人尽皆知。”
屋内。商裕沉默不语,杜小若也不敢开口,总觉得心中绷着一根弦,却听对面的人突然开口,“你家老爷到底是谁?”
杜小若张了张嘴,“公子……”“我们应是见过的,对吧。”
纵然商裕看不见,但始终能够感受到杜小若的目光,那是探究和畏惧,探究必然是因为自己如今的模样,至于畏惧只有可能是因为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了,商裕想不到其他的理由。“这,的确是见过的,但……”就在杜小若犹豫的时候,门已经被人撞开了,郑询元走在前面速度很快,几乎是直奔商裕而来,在看到商裕之后便愣住了,一旁的宁锦抱着手臂靠在门上注视着这两人,商裕拧眉,更是觉得面前的人更为熟悉。“我猜你们的老爷是询元。”
商裕一开口,杜小若惊了惊,宁锦倒是没什么反应,商裕能够猜出来也在他的想法之内。倒是郑询元惊讶的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