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摩托车前的张昊抬起眼，意外锁定了并肩站立的陈衫和宋默尔眸中深意重重，哼气了一声。楚倩慌忙跑到他身边，气喘吁吁，“好弟弟你来了。你跟着部长去吧。这回就辛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没关系，你去吧。”
楚倩千恩万谢，急匆匆地走了。没跟宋默尔打招呼，怕是害怕她不放她走吧。“他跟着我们去吗？宋部长。”
陈衫松松领带，释放了一天的紧张。宋默尔应下，“是的。楚倩有事请假，要张昊代替他。”
人都已经跑了，她再告状也于事无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吧，你问问他是跟着我们一道坐车，还是怎么样？”
陈衫先去备好的车上呆着了。王芳紧随陈衫后头，就剩下了张昊和宋默尔，大眼瞪小眼。张昊双手垂下，右手臂夹着一个头盔，有台式机车少年的模样。可还是耐看的。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如何耐听，“你倒是说句话啊！”
宋默尔叹口气，心神疲惫，她今天经历的事情也够多的了。偏遇上张昊还跟吃了枪药似的。“你要我说什么？”
张昊下巴抬了抬，指的是载着部里成员的车。“我坐那辆车吗？”
宋默尔好奇道。“你不自己骑车吗？”
他的装备这么完整，居然要做公司的车走？真是个怪人。“我帮公司做事情，还要自己贴路费吗？真是妄想。”
好，你是大爷，你说了算。宋默尔心里想。张昊问：“你等两分钟，我去把摩托车停去地下车库。”
宋默尔本要拒绝，因为不止是她一个人去！蹉跎了这么久的事情，难道其他同事没有意见吗？但是张昊一如既往，坚持自我。义无反顾地骑车去地下停车场了，宋默尔在后头苦恼，拖着沉重脚步去上车，中型的保姆车内，几位平时相处的同事坐在后边。陈衫坐在副驾驶。“对不起啊！我们还有一位同事没有到位，但是只需要两分钟时间，所以请大家等一等！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又下车去了。陈衫不禁侧目，猜测她是为了让大家都等着张昊来。她道完歉，估计是避免他叫司机先走，于是自己下车去，这样，就可以等他们两个人了。就算是两个人都抛下了，张昊也能和她结伴而行。她如此为那个男孩子着想。陈衫在认真看观察她，冬日可爱，在烂漫的灿阳下，她一张小脸下半部分缩在高领毛衣里，挺翘的鼻梁，睫毛轻颤，眼睛眨呀眨的，贤淑恬静，说的是她了。她比这冬日，还要可爱。等了约莫五分钟。张昊姗姗来迟，和宋默尔一前一后上车坐着。车内空间算是比较拥挤。王芳因为疲累靠在窗户边睡觉，挨着两位男同事坐下。剩下就是张昊和宋默尔坐一堆了。自大坐上车二人就无任何交集，宋默尔不甚在意，她自以为在张昊心中没什么地位。所以少接洽，也是好的。一路无言到了工厂。陈衫率先下车后提醒他们带好的自己随身物品，待会儿就坐厂里的车回去。“部长待会儿我们还要回公司吗？”
王芳问。宋默尔不知道，看向陈衫，他道：“厂里的车是送我们回公司，但是中途要是你们要下车的话，也是可以的。”
“好吧。”
王芳和其他两位男同事说话去了。一行人进去，十分清静，厂里关闭了生产线，工人们都在宿舍休息。负责对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体型偏胖的中年男人，“你们叫我王海，你叫我老王就是了。”
老王十分健谈，跟陈衫在前头走着，一边走一边聊。宋默尔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地根据他们谈话内容看看工厂里的设置。“特助，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一切都按照商家的指示要求做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被人退回来、我们的工人最开始只是两班倒，后边是三班倒。你说说，我们有什么办法？”
“退回来的产品是要求怎么样了吗？”
宋默尔很想知道。老王无奈地叹口气，“还在找卖家，但是基本上定制的，没什么人需要。有的人倒是愿意买，但是压的价钱很低，还要求付出运费。真是很不划算。”
“所以都是堆积在厂里。”
聊了有一会儿，老王把他们带到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头顶上有块牌子，挨着门边，白底黑字方方正正地写着财务室三个字，有种八九十年代的感觉。“资料都在里头。”
老王搓搓手，左右为难的样子。陈衫看在眼里了，对宋默尔他们说：“你们留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跟老王出去交流一下。”
随即出去了。王芳和男同事坐在小沙发上，打量着这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四面墙，除开门这面，和对面靠窗的一面，剩下的两面都嵌有抵着天花板高的柜子。宽约五米左右，厚度有五十公分。“我猜里面都是票据档案什么的。”
王芳道。一名男同事道：“既然能装下这么多，代表这家工厂有不少年了吧？”
“你没看到这个画风吗？多有年代感。”
另一名男同事道。“部长，过来坐呀！还有张昊，你们两个站着做什么？”
王芳招呼道宋默尔摇摇头，婉拒了王芳的好意，“我不坐了，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我想站一会儿。”
“我不坐。”
张昊没等王芳再度反问，率先回答道。约莫半个小时候。陈衫进来了。“特助，我们该拿哪一些资料？”
陈衫先是回答了宋默尔，“先不忙。”
然后面向沙发上的三个人，“我现在临时通知一件事情，厂里的财务已经三个星期没有上班了，没有请假手续。怀疑是携款跑路，你们要做好准备。”
“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我们要核对查明，看到底财务卷走了多少钱。”
王芳不解，“但是不是应该有另外的财务吗？这么大一个工厂？”
“工厂里配备了两名会计，是一对夫妻。”
其余人不禁咂舌，“不是不准亲属之间一起从事一类吗？”
宋默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