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千羽叮嘱了几句,终于远去。宁千羽望着他们一路打闹的背影,若有所思,温暖地笑了笑……正午的太阳格外刺眼,即使在车里也能感受到它的热烈。洛杉矶就是这么一个极致的城市,连大自然都如此有个性。车里,凉气开到了最大。小戚坐在副驾驶上侧过身盯着朱泰航,时不时还用手指搓了搓他的手臂。“你干嘛呢?手指那么粗,即使我的肌肉很强大,被你这么搓也会搓坏的。”
“!”
像踩到地雷一般,小戚瞬间怒了:“我的手指明明很细,你是瞎了吗……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没有肌肉吧,也是,你这副柔弱的模样有肌肉才怪……”“哈,我没有肌肉?我脱了衣服吓死你。”
他咬牙切齿地转过头。小戚:“那你脱!”
朱泰航:“……”吵闹声随着车辆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烈日下消失不见……在东八区的国内,与洛杉矶不同的是,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夜已深,一切都已入眠。城市中心有一座高耸的大厦,最顶层的办公区还亮着灯,这让本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多了一抹色彩。顶楼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眼望去空荡荡一片,如果仔细看,会在门口右手边拐弯处的办公桌里看到一个人。那个男人垂着头,他认真地翻阅着桌上厚厚的一沓纸,偶尔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就这样翻翻写写,直到落地窗边微微泛着亮光,他才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五点一刻,一个晚上过去了……风懿靠在旋转椅上,仰着头,大拇指和食指微微弯曲,捏着两眼之间的鼻梁。凝神,想起了什么,椅子一转,他站了起来,往某处走去……天空渐渐明亮,清晨凉爽的游泳池旁,周边静谧得只剩下水流波动的声音。厉少城换上了泳衣,性感健硕的肌肉展露在空气中,深吸一口气,随后一头扎进了水里。“嘭”的一声,池里瞬间扬起一大片水花,仅仅是一瞬,随后便平静了下来。水里,厉少城感觉时间就在自己耳边“嘀嗒,嘀嗒”地响着,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肉眼所及之处全是白茫茫一片,却像是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女郎在召唤着他。他伸了伸手,快要透不过气了。他看到那名女郎在做着呼吸的示范,他边学边靠近她。当他快要看清她的脸时,她却消失不见了他慌了。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约几分钟后,伴随着水花扬起的是一个湿透了的上半身。厉少城甩了甩头,双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池水,并大口呼气,眼神盯着游泳池里的某处放空:才一个月没见,自己想她想到这种地步了吗?连练习憋气都能想到她……也难怪,是她手把手教会他游泳,使他克服了对水的恐惧。这一个月以来,他就像是一个转不停的陀螺一般,昼夜不分,一直在工作,似乎只有工作,才能逼自己对那个消失了、却想念的人视若无睹。……天空已经完全明亮,清晨的阳光清冷却灿烂,照耀着每一个忙碌的形单影只。他从水中站起来,擦干身体换上衬衫西裤,却看到匆忙走进办公室的助理。他气喘吁吁,却紧紧盯着厉少城的双眼,小心翼翼的说:“宁千羽的地址,找到了……”……三周后,小戚和朱泰航已经先行回国处理工作室的事情了,只有卓影和宁千羽还待在洛杉矶。个性极致分明的洛杉矶,阴天微凉。凉意冲散了前几日的热气,可对于宁千羽这种喜爱明朗晴天的人来说,阴天无疑是使情绪恶化的导火索。早上七点。窗外天空清冷阴暗,灰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会雷雨交加。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宁千羽下意识地望向敞开的门,生怕吵到别人,一手捞起了手机走出了房间。她“喂”了一声,对方却“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错啊,屏幕显示是小戚,那个没心没肺的人突然一下子哭得这么惨烈……宁千羽用几秒钟脑补了一切最坏的事情,电话里的人边抽泣边说着:“千羽,对不起……”“什么事我都能承受,说吧。”
她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了是坏事,面色平静,轻声开口。“千羽,是我没有管理好工作室,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拿钱投资别的高新产业会对我们的工作室有帮助,对不起,是我的错……”宁千羽心中一惊,深吸一口气,随后冷静下来,说:“工作室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亏了多少?剩余多少?”
“账户里剩余的金额已经支付不了员工工资了,工作室除了几个高层,其它的员工都已经方寸大乱,我刚安慰过他们……”小戚继续抽泣着。“你做得很好,唯一不足的是遇上这种情况你竟先方寸大乱了……别挂电话,等我一分钟。”
宁千羽说完便拿开手机,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紧咬着嘴唇。户外的天气越来越灰暗。像一席黑布遮住了整片天空,阴沉沉的,没有色彩。“小戚,这样,我还有一张卡,卡上的余额够发所有人的工资了……”“那发完工资后呢?”
宁千羽瞬间怔住,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间刚走出来的房间,狠了狠心,脑海中的想法终于破茧而出:“告诉工作室里的每一个人,如果还想在这行,我会给予帮助的。”
言外之意小戚当然听得出来,事已至此,只能解散了刚成立的工作室。挂断电话之后,已是八点整,宁千羽进厨房熬粥,却绷不住自己哭了起来,边哭边自言自语地:“我是不是很失败,刚成立的工作室也要面临倒闭了,我就说我做不好,我,我真是失败透顶了……”某些知名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她没有流眼泪,只是有些情绪说出来会好受,吸了吸鼻子,想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现在不是放任情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