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见到过韩东进你卧室的人。”
“你说这么多。是要告诉我,抓人的证据不足?”
王鹏不疾不徐:“我的人正在全力调查,事情远远不如邱总你想的那么简单。牵扯到了樊沧海樊书记,及一位L市的商人。”
“跟樊书记接触,需要时间来准备……这段时间内,警方不能持续把人留在警局。超过二十四小时,不符规定,这么说你明白吗?”
邱玉平听到樊沧海这个名字便条件反射的紧张。常艳华死后,他是真正见识到樊沧海能量了。一句话,临安警方如臂指使,他找任何关系,听到樊沧海三个字,皆避之不及。韩东作案,怎会扯到樊沧海?惊疑不定着,邱玉平呼吸开始如风箱般急促。韩东故意的,他肯定清楚自己最忌惮樊沧海,故意在伤他之前把樊沧海拉进这桩案子里。樊沧海怕是恨不得自己早死早超生,会顺顺利利的配合警方么?想想都不可能。第一次,邱玉平第一次直观感受到韩东这人的可怕之处。他带给他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无可奈何,颓败到极点的失落。明明从玻璃反射出的影子中看出来是他,明明录音里他作案动机明显。苦无实际证据,苦无第二个人看到韩东进自己卧室。对方缜密到,作案之前,故意去碰触樊沧海。这种情况下,只要樊沧海出乱子,案情必然会被卡在这里。毒辣,诛心。邱玉平憋屈的要疯了!颤动手指挂断电话,失控将桌面上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动作过大,止疼针都挡不住腿部剧痛。有声音在嗓子边,随时要喊出来,又喊不出。噼里啪啦的动静,护士站在门边不敢轻易进来。从邱玉平昏迷中清醒,脾气就特别古怪,动辄发怒呵斥。护士这种时候压根不会触霉头。……樊沧海在如常工作。邱玉平断腿的新闻凭添快意后,他就再也不把这人放在心上。一个迟早完蛋的角色,中间过程中无需关注太多。刚开完会,电话响了。东南省厅的谭靖宇。樊沧海跟对方关系尚可,上次常艳华案,谭靖宇给足了他面子。东南警察系统无条件的配合,追查。虽无果,毕竟是尽力了,樊沧海都看在眼里。听着谭靖宇客套几句说正事。樊沧海点支烟走到了较僻静处:“谭厅长,韩东的事我不太清楚。他是来过我这几天……见到过。”
任新远聊闲话般追问:“樊书记,能占用您点时间么?走程序,录几段话。”
樊沧海直接拒绝:“电话里录吧, 不用见面,我这几天比较忙。你现在问,我回答。”
谭靖宇被他态度弄的愕然。现在问?怎么问。他关注了案子,却不完全了解案情。片刻,猜到了状况。也对,关系到邱玉平这人,樊沧海估计不愿意理会。他说让电话里录,属于委婉的拒绝,哪有电话里录口供的……法律层面上来说,这不完全有效。谭靖宇无奈,跟这种人打交道。说一句,要想十句。放下手机,今年刚五十岁的谭靖宇摇头叹息。韩东,他不但听说过这个名字,还很熟识。早几年的时候,东南警方找上京市借人,联合一场缉毒行动。谭靖宇是临安这边的负责人,韩东属上京市那边的外援之一。一边是风评虽好,圈内人全知道是什么德行的邱玉平。一边是他一个小兄弟,在部队苦熬七八年,无数次站到最前线,满身伤疤的军人。嫌疑人?在谭靖宇心里,韩东不是嫌疑人,是确凿无疑的伤人凶手。除了他,没有几人可以把事情做的如此不留痕迹。没有痕迹,恰恰是最大的破绽。这种人物太少见了,凡了解韩东者,便知道是他。做事手法也像,一桩阴损的事,他做起来颇显光明正大,正面博弈。拿出证据来,我认罪。拿不出证据来,我无罪。想及上京那边见到新闻后打来的电话,谭靖宇已经有息事宁人的考虑。那边意思是想怎么查怎么查,只不能把韩东这人弄到媒体之上。所以谭靖宇第一时间就全部打过招呼,压制住了被邱玉平驱动,想要详细追这件事的媒体。直至现在,媒体只报道了邱玉平受伤的事。嫌疑人是谁?任何媒体都没有揭露。只是应付说在全力追查凶手,查到什么时间,神仙也保证不了。韩东这个人太敏感了,是不是凶手次要,主要的是不能被曝光。即便定罪,估计上京那边也会来人亲自查,临安警方能够插手的概率不大。这等人物,如果不是傅立康独自扛了所有压力。想要退役,近乎天荒夜谈。即便是现在,谭靖宇也觉得部队里肯定有人在关注韩东的一举一动……他要是想出国,手续势必要比普通人繁琐数倍。静坐着,思考着。谭靖宇把司机叫进来,让去准备车子。他要去市局亲自看看,一是为案子,再是,好久没有见到过韩东了。上一次他被拘留,谭靖宇出于避嫌的考虑,都没去见。两人是忘年交,很有缘分。那次任务圆满结束后,韩东那些上京市过来的人,还在临安多留了几天。应他邀请,去武警总队观察过,并且,给上了堂生动的搏击课程。武警那帮人个个眼高于顶,结果谁刺头的厉害,被揍的最惨。韩东等人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武警总队的人训练起来还像是被打了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