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能想象到她气急,手忙脚乱挂电话的样子。谎言被无意拆穿,有心马上回去解释解释,杂事当头。又发了条微信,告知在处理邱玉平的案件后。他整理思路,出门把江连鸣招呼了进来。“江局长,我的意思呢,是相信唐丽茹。这人我提前接触了,确实满心替邱玉平着想……再有,她基本可以从常艳华案子里剥离,非重刑犯。没有再故意跟警方对抗的可能性……”江连鸣点头:“小韩,听他们说,你以前在部队很厉害。”
“您过奖,跟您这里的精英比起来,我学的东西不值一提。”
江连鸣客气乐呵:“我主要还是想弄清楚,你为什么非不让警方去跟踪唐丽茹。她是个普通人,万一露出破绽。不但丧失了最佳抓捕时机,还会导致她人身出现危险。”
韩东停顿:“我算了解邱玉平,杀人,属于有目的性,积愤而为。他即便发现不对,伤害唐丽茹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您担心的有道理,这样好不好。如果非要跟踪,我来找人做。”
“不合适吧,小韩你是不信任警方。”
“我执教过临安武警总队……他们的综合素质,想无声息跟踪一个反侦察经验丰富的特种退役人员,很困难,容易弄巧成拙。江局长,我说这话的意思,并非贬低分局。而是这么重要的案子,若因为部署出现问题,功亏一篑,对任何人都不好。”
“术业有专攻,特殊的人,需要特殊的手段。我有个提议,您或许可以求助一下省军区,由他们派人过来,执行跟踪一事。”
江连鸣意味深长:“可是,这需要时间。”
“巧了嘛,我们公司跟省军区有合作。我愿意尝试下,看能不能把时间缩短。”
“小韩你可太谦虚了。”
“那,事就这么定。”
江连鸣伸手,笑容更盛:“这本来该是警方的事,反需要麻烦你。等案子结束,务必赏光,我请客。”
韩东自无不可:“那就先谢谢江局长。”
“客气,客气。”
……夜晚来临,韩东跟欧阳敏自警察局出来,已过了晚上十点。省军区那边挺顺利,他打过几个电话,那边很痛快的同意,愿意借两名荣耀利剑的精英给警方。没意外的话,明后两天。能不能抓到邱玉平,就可见分晓。终究暂时去了块心病,在大约十一点左右,韩东乘坐欧阳敏的车,回了家里。很寂静的氛围,他轻手轻脚。拿钥匙开门后,直直去往妻子所在的卧室。听了片刻,叩响。没回应,没动静,房间主人像没听到。韩东怕声音大,又耐心在门口等了会。实在等不到人开门,要离开之时,下意识转了下门炳。咔嚓,开了。没有反锁。他愣了愣,迎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能隐约看到一个熟睡的影子。熟悉的香味环绕,进到这儿,好像一瞬间洗去了外界纷扰。温暖,静谧。“宝贝,睡了没?”
试探着,他举止轻微进浴室简单冲了下身体。刚要靠近床铺,骤然间,床上的人毫无征兆坐了起来。无声的凝视,韩东心跳骤的加速,又迅速平稳。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直勾勾,刀剑纵横的眼神。“是不是吵醒你了……”夏梦生硬呛声:“我没睡。”
“等我啊。”
“你不是在天海么?”
韩东想去拿她柔荑,被一巴掌给拍开。讪讪解释:“在协助分局忙邱玉平的案子,怕你担心,就骗了你。”
“你不是感冒了,还发烧了……”抑制不住平静,夏梦探手揪住男人耳朵,咬牙切齿:“苦肉计,苦肉计,没完没了的苦肉计,你还会不会别的招数。”
“疼,疼,疼!”
韩东求饶,顺着将女人压在了身下,温声:“宝贝,谎言也分善意和不善意。我真是怕你被邱玉平影响到心情,琢磨着,等两三天,结果出来,再告诉你。”
“你给我起开……唔……”夏梦挣扎间,被男人用行动将话堵了回去。韩东不厌其烦,捧着她俏脸,啄之又啄。细腻的温度,温情。无声的空间,只有呼吸流转。夏梦心里百般委屈,全然被压在角落。拧了一下:“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傻子。习惯性的骗,习惯性的隐瞒……”“谁知道,你在天海。到底谈工作,还是跟人前缘再续。”
“宝贝,我一共在那呆了不足四个小时,下午的时候就赶来东阳处理手头的事。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边谈生意,边跟人叙缘分……”“你意思是没时间,其实还是想找她。”
韩东注定辩不赢毫无道理可言的人,就不辩了。“不要碰我……咯咯。就会来这套,谁让你睡我这……”“老公……混蛋……好老公……”斥责嬉笑纠结中中。温度,骤的升降不一。灯光仍旧没亮,只一点都遮掩不住彼此眼中的彼此。渐渐的,再也没了距离。一晚迅速流逝,次日,两人先后睁开了眼睛。夏梦心里还挂不住昨晚这么没出息就原谅了男人,要躲开,被直接抱住。不再挣扎,夏梦低声:“老公,我有点怕。”
韩东疑惑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怕什么?”
“又忘了安全措施。”
“你不是说,还在安全期的……没事……”“哪有这么久的安全期,我也忘了。都怪你,还不如别回来,天天提心吊胆……”轻咬了一口,夏梦安宁缩在他怀里,又不乏后悔。怀孕太过于揪心,可有时又完全忘形,忽略这个。韩东心里也犯了嘀咕:“那要不我去医院咨询下。看有没有其它的方式避免这个,我来做……”砰砰砰!说着,都不想动,不想起床。准备再赖一会的时候,门被人给敲响了。“妈咪,爹地。起床啦!”
脆生生的声音,是小茜茜。韩东迅速起身穿衣,就去往门口。速度之快,让夏梦还处在惊讶中的时候,他已打开了门。身边温度,转眼没了。夏梦古怪看着才两天没见,就迅速亲热起来,不离不弃的父女,心里只是发酸。显然,嘴上说最爱自己,全假的。一听孩子声音,马上就把她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