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边走边听，领导频频点头，钢铁是我们国家的重要产业。 这两年，国内原油短缺，原油开采也逐渐走向了海洋。 杨东升却没有多少兴致，这套东西的研发人员都是从索拉挖来的，东升重工其实并没有投入太多。 送走领导，杨东升跟王副总信步走在工厂中。 “关于低温容器研究的最新成果，我昨天看过了！”
杨东升道。 低温贮存容器是工业中常见的一种设备，空分行业的液氧、液氮储罐，化肥行业的液氨储罐，能源行业的LNG储罐，石化行业所用的乙烯储罐…… 低温容器是焦炉气利用的配套系统之一。 这类设备最难的部分，就是直接跟低温液体接触的那部分材料。 目前世界上应用最广的这类材料有两种，一种是9%的镍钢，一种是含镍36%的殷瓦合金。 这两种材料技术上都非常成熟，使用过程中，也没有发现问题。 就是镍的价格太贵！ 2005年，全球镍价基本上在每吨12万元左右——这已经比原历史低了两万多了。 制造含镍9%的钢材，光是镍的成本这一项，每吨就在一万元以上。 殷瓦钢就更贵了，每吨要十几万。 而且非常娇贵，一滴汗落上去，24小时就会锈穿。 每个焊接殷瓦钢的工人还要经过法国GTT公司的考试认证后，才能上岗。 光是培养一个殷瓦钢焊接工人就需要几十万元。 而且还要给法国GTT公司交专利使用费，每个从几百万美元，到上千万美元不等。 东升重工现在做的，就是绕过这些障碍。 使用锰代替镍，高锰钢也有很好的耐低温性能。 目前全世界已经探明的锰储量是镍的十倍以上，即便是以杨东升的能力，历年来，发现的锰也基本维持在这个比例。 所以在价格上，锰通常也是镍的十分之一以下。 不过高锰钢之前只是用于较高温度的低温容器，比如液氨、丙烷、丙烯，使用温度一般在零下70度以上，为了改善材料性能，还要经常添加镍。 东升重工经过多次试验，终于攻克了这项技术。 含锰24%的奥氏体高锰钢板，在零下200度的时候，仍然有很好的韧性。 在这个过程中，东升重工攻克了高锰钢导热率低，钢水合金化难度大，连铸过程中容易拉漏。 加工过程中钢板表层容易硬化，切削温度高，断屑困难，容易缠刀，损坏工件，加工精度不易保证等一系列问题。 这样一来，高锰钢就可以用于储存液氧、液氮、LNG、乙烷、乙烯等更低温度的原料。 “技术还有待完善！”
王副总笑了笑。 相比于9%镍钢，高锰钢还有不少问题。 比如高锰钢是一种面心立方晶体结构，这样的结构特征导致高锰钢屈服强度较低，通常只有200至400兆帕。 再加上其他一些不足，结果就是使用高锰钢的低温容器做不大，通常只能做到几百立方米。 相比之下，9%镍钢的屈服强度，通常在560兆帕以上。 使用9%镍钢制造的大型LNG储罐和LNG运输船，可以做到十几万立方米，乃至二十几万立方米。 “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杨东升问。 “我们尝试过采用固溶强化、细晶强化和沉淀强化等方式来提高屈服强度，结果发现这样虽然提高了高锰钢的屈服强度，但是低温的时候韧性又难以满足需要！”
“没关系，不着急，说不准备哪天就突破了！”
杨东升拍了拍王副总的肩膀。 虽然做不了大型LNG储罐和LNG运输船，但是几百立方米的容量，大多数情况下已经够用了，大不了多建几个罐子。 随着杨东升搞出来的“煤层气”越来越多，国内应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需要那么多LNG了。 汽车停在杨东升旁边，刘卫国给杨东升打开车门，杨东升坐上车。 刘卫国坐上副驾，转身将一个文件袋交给杨东升，“这是您要求调查的！”
杨东升拿出文件匆匆看了一遍，又重新放了回去。 回到家，杨东升就把文件袋交给了周影，“你自己看吧！”
“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周影还没看完就气不打一出来，拿起电话就要给周丽打过去。 杨东升连忙提醒她，“好好跟小丽说，这事又不是小丽的错！”
周影深吸了一口气，才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小丽，今天就别加班了，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周丽跟当年相比倒是一点没胖，只是相比当年白了一些。 饭菜很美味，饭后，周影让人上了一些水果。 周影看了一眼周丽道，“小丽……” 周丽拿起一瓣苹果问，“姐，你们是不是调查过他了？”
“是！”
“情况不好，是吧？”
“对……”周影有些惊讶的问，“你都知道了？”
“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专门叫我过来说！”
周丽道。 周影拿出那个文件袋，周丽随意看了两眼，就放下了。 “想哭就哭出来！”
周影道。 “这有什么好哭的？”
周丽不以为然的道。 “其实我觉得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只要结婚后老实，就行！”
杨东升仍然是那个观点。 “还是算了吧！”
周丽摇了摇头，“他说的那些话，开始的时候，听着还挺有意思，听多了，感觉也就是那样！”
“你们两个，回房睡觉！”
周影忽然发现两个小的正在支着耳朵听八卦。 嘱咐周丽小心开车，杨东升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东升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如风打来的。 不是饭点，又不是上班时间，根据杨东升的经验，这时候打过来的电话，通常没什么好事。 杨东升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如风略显疲惫的声音，“东升，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
“那你过来一趟吧！”
“好，我马上过去！”
杨东升起身叫司机备车。 “直接来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你生病了？”
“没有，只是正在隔离！”
杨东升穿上了全套的防护服，才被允许进入房间。 房间内，李如风带着口罩，穿着病号服。 杨东升看到他这个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你去谷物海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