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洗脚小妹难得早下班，和王辉聊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困倦睡着了。半夜的时候，蹬开了被子，白生生的大长腿搭在王辉的腰间。讲真，如果王辉反悔了，想要和她发生点儿什么，小妹绝对会配合。可是……王辉从未想过那么做。自己是结了婚的人，不能因为老婆不在身边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男人最重要的品格之一，就是——慎独。小妹睡到大天亮，才心满意足得醒了过来。身边早已经没了王辉的身影。小妹坐在床上，挠了挠头，又笑了笑。“呵呵……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保不齐，是个快枪手呢！一二三就买单，嘁！”
欢场女子的本性又暴露无遗。有人说，女人在生了孩子之后，聊天的尺度会大了很多。原因就在于，生产过程中，女人最隐秘的部分都被医务人员看去，经过了羞耻心的洗礼，女人就会变得大条许多。同理，也能用在欢场女子身上。男女之间，说到底，不就是“那个”这一件事儿么？对别人而言，“那个”是兴之所至。对欢场女人而言，“那个”就是工作。把兴之所至的事情变成工作，换个人试试，看看谁能有感觉？翻了翻包，两千元的小费一分不少。小妹这才点点头：“还算有良心！”
出来混欢场，哪个女人没碰过白嫖？百元钞中间，是写着王辉邮箱地址的纸条。小妹拿出纸条，看了一遍，对折一下，“嗤啦”撕成两半。将两半叠在一起，小妹准备再撕一次的时候，忽然停下了。一个男人，就和自己聊天，就给了两千元。这个会是一般男人？别看他嘴上说着自己是妻管严，但是昨晚聊天过程中，他并没有一丝丝的紧张惶恐又或者出来偷腥的男人所该有的状态和表情。自始至终，那个男人都十分淡定。小妹的心，砰砰狂跳起来。不会吧……不会真的遇到老板了吧？左思右想，小妹将王辉的邮箱地址，好好得叠起来，放进包的夹层内。“说不定，某天真能用到！”
……“没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
车内，关凤耀感叹道。早晨八点四十。车内，依然是关凤耀和两名“红颜知己”。本来，关凤耀八点多就想着自己出门，借口是尝尝北京特色早餐。可惜，柳茹雪和杨晓芸两个女人站在同一战线，要走一起走，要吃一起吃。关凤耀明白，自己是甩不掉这俩女人了。索性直接对她们坦白。“那个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我爸也是无意间帮了他一手……没想到后来那家伙真的到了省部级，真是挺意外！”
关凤耀感慨道。那个野蛮生长的年代，似乎一切皆有可能。父亲随手帮助了一位来自北京的年轻人，后者知恩图报，父亲却没当回事。没想到，后者真的青云直上，官居高位。对方给关凤耀的父亲寄了一封信，里面留下了无论如何都能找到他的方式，并且言明，一旦关家出现了过不去的坎儿，就到北京找他，他全力以赴。这位高人，比关凤耀大十五岁，已经从位置上退了下来。但是影响力依然不可小觑。这么多年来，关凤耀和对方其实没有交集。在商言商，和官面儿的人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尤其是对方在北京，更是八竿子打不到。除了逢年过节让人送点儿土特产之外，关凤耀没有任何表示，没有任何请求。人情这个东西，越用越薄。尤其是，双方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关凤耀如果太过主动很容易被误会为别有用心。反而会坏事。今天，为了王辉，关凤耀决定动用这压箱子底儿的东西。“你对王辉，可真是够意思！”
杨晓芸说话的时候，看着柳茹雪。后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接受儿子，不接受她。哪怕她主动投怀送抱，关凤耀都不理睬。能让她留在身边，就好像是多大恩典一样。柳茹雪真的一肚子委屈愤懑说不出来。“一会儿，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上，懂了么？”
关凤耀沉着脸道。“懂了！”
两个女人自然知道深浅。能让关凤耀连夜赶到北京拜见的人，能让关凤耀把拯救王辉的希望集于一身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见面的地方很特别。不是雅致的茶馆，也不是豪华酒店……而是一处画苑。所谓画苑，就是类似于画廊的存在，但是比画廊的层次要高不少。一进画苑，就有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就算是关凤耀这种横行霸道惯了的人，也不由自主得放轻脚步。内部装饰虽然算不上雕梁画栋，最起码也是古色古香。摸了摸博物架。“嗯，黄花梨！”
关凤耀鼻子里哼了一声。实话说，他其实很不习惯和官方人物打交道，哪怕对方已经退下来了。这种人身上带着一股与其他职业不同的气质。年轻的接待人员在前面引路，将关凤耀三人，带进一间雅致的画室。“请！”
美丽的女孩微笑做了一个手势，就退走了。关凤耀一看，门的两侧还有对联。或者说，不是对联，而是两句出名的诗。“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杨晓芸念出声。后面两句，恐怕小学生都会背。但是放在这里，格外合适。关凤耀轻轻推门进去，背对他们，一名白发男子，一名长发女子。俩人正对着一副水墨画比比划划，交流着什么。听到推门声，俩人一起转过头来。关凤耀眼睛晃了一下。他的视线，不自觉得先落在女子身上。这女人，应该不到三十岁。美！很美！直接对他的感官造成了冲击。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她能够降服的。即便他关凤耀年轻二十岁，英俊潇洒风流多金，也降服不了。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就是这样！无力感！是的，关凤耀多少年没有生出这种感觉。一种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吸引女人注意的预感。女人的视线，在关凤耀脸上稍稍停了一下，然后就落在柳茹雪和杨晓芸身上。这是同性之间的审视。柳杨二人，不由自主得挺胸抬头。但是旋即又泄气了。就算她们两人再怎么美丽，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对面的女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巅峰时刻。自惭形秽啊。美丽女子的一双眸子似乎有魔力，吸引了关凤耀所有的注意力。关凤耀恍惚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转脸朝向老者，鞠躬道：“辛先生！”
“坐！”
辛先生呵呵一笑，指了指八仙桌旁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