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档，本事小，脾气大。第三档，本事小，脾气小。第二档，本事大，脾气大。第一档，本事大，脾气小。刘丹和李曼婷，在顾瑞看来，算是第一档。王辉介于二三档之间，当然，主要是指他的本事才刚用到正地方，未来还大有空间。而这个闻强，似乎应该就是第二档了。他有本事，毕竟王辉收服他一个月多以来，始终将他带在身边，带着他跑了好几个地方考察。连王辉之前的贴身保镖李浩似乎都没有他受宠。闻强一点儿不像王辉的下属，倒像是和王辉平起平坐的存在。俩人之间，称兄道弟。王辉甘之如饴，闻强洒脱自如。仿佛天经地义。“你知道他是干嘛的？”
顾瑞来了兴致。这位闻强大哥，始终神神秘秘，很少吭声，而且一副死人脸，连个笑容都不见，现在终于肯开口，难得。“蒲存志，一九六二年生人，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就从瑞丽出境，去国外干活。”
闻强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是却十分确定，“他在缅甸呆了五年，完成原始积累。你们自己想想，是靠什么？”
“玉石？”
顾瑞下意识道。“哼！”
闻强冷哼一声，显然十分不屑。王辉摇头叹息：“老顾，听着吧。”
“不是么？”
顾瑞微微愕然。王辉直接无奈了：“大哥，五年完成原始积累，你当他挖的全都是夜明珠啊？肯定是靠赌博啊！”
闻强瞥了王辉一眼，然后淡淡道：“没错，当时靠近缅甸边境缅甸那边的赌场，其实并不算兴盛，毕竟大家都穷，也没多少钱赌。但是蒲存志够狠。”
说道这里，闻强顿了顿。“后来，他做玉石生意，八六八七那几年，从来往滇缅带玉石过境的人里，十个有四个是蒲存志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连刘丹和李曼婷都来了兴趣。这个闻强，知道的好多啊。“那这小子不是赚翻了？”
顾瑞眼睛亮晶晶的。玉石这玩意，中国人从古至今最喜欢，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能戴，哪怕有些家庭不是那么富裕，可是遇到有缘分的玉也会收了。“赚翻了？呵呵……”闻强的笑声中又透着一股森寒。“赚翻了也赚不到这么一片楼。”
闻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动动脑子，二十多亿造个私人宫殿，钱怎么来的最快？”
“抢？不是……我就一说。”
顾瑞故意又开始装傻充愣。“你的意思是，他玩的是金融？”
王辉冷着脸问道。“聪明！”
闻强破天荒得夸了王辉一句。这么些天，他连说话都很少，更别说夸王辉了。如果不是王辉走到哪里他都跟着，要不然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那不用说了，肯定来路不正。”
王辉皱眉。“现在说来，确实来路不正，但是前些年，那可叫互联网金融啊。”
闻强淡淡一笑，“公司垮了，公司法人进去了，钱都到了蒲存志的兜里，但是按照当时的法律，根本追不到他身上。那些送钱过来的人，也是贪图高额利息，最后却被人抄了本金。呵呵……”闻强冷冷一笑，充满嘲讽。“那现在呢？”
顾瑞的视线从私人宫殿收回，“现在他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么？”
“当然了。”
闻强点点头，“你知道蒲存志在缅甸那边是什么身份么？”
“导游！想不到吧！”
闻强嘴角带着几分不屑。刘丹皱了皱眉头：“刚刚改革开放那些年，社会治理和法律都跟不上，而且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那一代能崛起的人，有一部分人的原始积累是带着原罪的。”
“这些年虽然各方面环境都好很多，可是我们必须承认，法律的健全始终是落后社会发展的。而且在互联网快速助推下，各种新鲜东西层出不穷，方方面面都需要适应，反应，然后才是处理。”
“呵呵。”
闻强冷冷一笑，似乎孕育着几分不满，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说。刘丹，微微有些尴尬。王辉一看，这气氛有点儿不对。“呵呵，强哥，那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啊？”
王辉做出一副求知的样子，将他的注意力从刘丹身上引开。说到底，他也是自己的人，闹僵了大家脸上不好看。“不光是蒲存志，西南西北这两大片地方，只要个人资产超过十个亿的人物，他们的资料，都在我脑子里。”
闻强淡淡道，“他们的发迹过程，重要社会关系，也都在我脑子里。”
众人齐齐惊愕。超过十个亿，听起来这是个很狂野的数字，但是实际上，省会城市，稍微大一点儿的老板，十个亿的资产就有了。别说省会，哪怕在三线城市，有个上规模的厂子，十个亿也不是问题。这年代的资产和过去那些年不一样，增值的速度很快。一栋楼，就得几个亿。再加上点儿动产和股票债券，就到了十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全都记在脑子里……这闻强是个什么人？王辉忽然觉得，自己掌握的关于闻强的资料，应该不完全，最起码……缺失了不少。曹指导员没有跟他实话实说。带着疑问，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下榻酒店。按照刘丹的意思，她没有找任何当地的人来迎接。未来几天，他们就以普通投资人的身份去看看，这样也能摸清楚当地的营商状况。而且，贵州这片地方，刘丹表示能力覆盖不足，人脉缺少。如果一切都能定下来，那再通过官方渠道通知下来比较好。在酒店里收拾完毕，一行人出门，到附近的酒店用餐，刘丹很贴心的提前预定了一桌酒席。可是，当他们走进饭店准备开席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