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生冲突了。这条消息刚爆出来，网友们的热烈讨论刚刚到最高点的时候，下一条消息也跟着爆了出来。王辉，在鼎信集团处于弱势的时候力挽狂澜，避免了鼎信集团被金融巨鳄荣国恶意并购。鼎信对荣国。这种组合显然更有看点。一个是制造业上市公司，一个是金融巨鳄，但却远不在同一个力量层级上。于是乎，网上各种说法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五花八门，让人喷饭。但是，这些说法，都指向一个事实——荣国欺负人，而且妄图将鼎信的核心技术卖给外国企业。这可是戳中了网友的痛点。你荣国集团再厉害，也是国内的企业，怎么能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呢？这已经不能用赚取利润来当借口了。往严重了说，这是卖国。当然，荣国一方也开始水军战。他们明显感觉到风声有点儿不对。只是，反应慢了半拍，刚刚想好理由打算让水军刷出头条去，却被王辉迎头狠狠一击。实名认证的鼎信集团副董事长，丹辉重工总裁王辉，用个人ID将鼎信和荣国之间的纷争一五一十得说了出来。其中的曲折，比网友们想象得还要精彩万分。如同一篇优秀的短篇小说，跌宕起伏，匪夷所思，却完全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看到最后，竟然是总装方面来人接过了鼎信的专利，成立了丹辉重工，网友们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叫好——幸亏王辉留了一个心眼，没让荣国得逞。在荣国发现民间舆论已经完全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时候，这才发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要严重。而王辉也毫不客气，直接点名让荣国副总严正杰出来对质。对质？严正杰自然不敢，都被网友骂成卖国贼了，再出来那就是自讨苦吃。一时间，网友的观点高度统一——荣国回答，那是狡辩。荣国不回答，就是默认卖国。荣国的外宣部门实在没办法，根据高层授意写了一份律师函，号称要和王辉对簿公堂，再次被网友群嘲，说什么不发律师函还觉得荣国可能是被冤枉的，一发律师函就是彻底坐实。荣国里外不是人。严正杰也成了全社会人人喊打的对象。谁让他想把中国的好东西卖给外国人呢？如果说，这个收购也只是商业行为，而不会被定性的话，那么在王辉发出长文的第二天凌晨，又一条关于荣国的消息，引爆了全网自媒体和社交平台。一位参与过荣国年中盘点的注会，将荣国业绩造假，数据造假等龌龊，全盘掀了出来。凌晨爆料，一直在热搜第一的位置呆住。直到上午开盘，荣国的股价再次狂泻，同时引发金融版块的跟跌。一时间，惨绿满眼，哀嚎遍野。圈内人都不吭声，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荣国的那些龌龊事儿，基本都是明面儿上摆着，只不过仗着背后靠山硬，一直横行霸道无所顾忌。不少人开始盘算着，这是荣国要被清算了。中国，终究不是资本说了算的国度。王辉也终于知道，所谓另一条导火索到底是什么了。不得不说，鼎信和荣国的小战斗和这种大规模业绩造假相比，那就是毛毛雨。可是，王辉不明白，明明严正杰和周选祖对女孩作的恶那么明显，那么刺目，为什么不从这个方向突破？而要选择经济方面？也许是他不了解己方阵营的谋划者的大战略吧。不过王辉倒是觉得，既然已经参与进来，那不如冷眼旁观，看着“己方阵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战略战术。能看明白，就有很大的成长。而某些明显带有官方背景的媒体也在同一时间，爆出了关于荣国下属机构的大大小小的问题。其中大概一半，是由顾瑞和李曼婷提供。他们先后和云静联络了多次，破解了多个信息。其中一部分已经被警方控制，刻意没有扩大化，等待合适时机。而另一部分，则是在警方得到确凿证据之后，突然袭击，瞬间就控制了局面。十几名来自五六个二级公司的头目出事，荣国的高层再傻也知道，这是被围剿了。那么问题是……这次围剿的目的是什么？是让荣国出点儿血？还是想要荣国彻底翻船？包括林晓慧在内的管理层，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当林晓慧求助她的靠山时，对方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只说让她以最坏的打算来做应对。最坏的打算——荣国解体，所有人都被有关部门清算。这一幕是她无法承受的。林晓慧终究也是个狠人，立刻拍板做出了决定，要奋力自救。首先，就要平息舆论。办法只有一个。……严正杰被通知，荣国集团董事长林晓慧要见他。这本该是一次，严正杰期盼已久的见面。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严正杰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翻船。走在荣国总部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五十九层，踩着厚实昂贵的地毯，严正杰心中七上八下。他看了一眼走廊外的景色，蓝天白云，地面上的人和车熙熙攘攘。严正杰忽然有一种破窗跳出去的冲动。据说自由落地的时候，到达一定速度，人就会晕过去。所以，其实落地刹那死亡的痛苦，大多数高空坠亡的人根本体会不到。跳下去，一了百了！不！不行！严正杰晃晃脑子，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林晓慧的办公室到了。门口有一名年轻男子含笑看着他：“严总，林董等你半天了。”
“我迟到了？”
严正杰一愣。“没有……但是林董不喜欢等别人。”
年轻男子淡淡道，“最近事情太多，您说话要小心咯。”
狗仗人势。严正杰知道他是林晓慧的贴身秘书，叫做霍云。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被林晓慧带在身边培养。“谢谢提醒。”
严正杰朝霍云点点头，推门而入。宽敞的办公室，足以容得下一个十人打一个全场篮球，落地玻璃窗前，背对大门，伫立着一道身影。身材高挑，线条匀称，干练的黑色短发。尽管穿着一身西服套装，双手插兜，但是严正杰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压迫。五十九楼，居高临下。林晓慧俯瞰众生，视如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