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本身是无业游民。但是他的姐姐，是沈越律师事务所老板，沈越的三位情人之一。”
“高盛名下有一个空壳公司，业务范围是法律咨询，但是公司账户的流水来源几乎都是沈越律师事务所。”
温宁按动了一下遥控器。高盛的大幅照片被换掉，出现了沈越的大头照。“沈越，名下的主要实体就是以他名字命名的律师事务所，所承接的业务百分之八十以上和知识产权纠纷以及专利侵权有关。可以说，沈越的律师事务所是国内打这类官司首屈一指的存在。”
拿出一份资料，温宁直接对着念了起来：“沈越，从事这类案子的诉讼，一共进行了两百一十六宗，胜诉率百分之九十二。经过大概计算，沈越的律师代理费大概有肆亿元左右。”
王辉听着，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赚钱么？”
“他的律师事务所，并不是只有他自己擅长打这种官司。”
“另外，两百一十六宗纠纷案里，有一百六十宗，是沈越作为国外公司的诉讼代理人，起诉国内公司和厂家。这部分案件，胜诉率超过百分之九十八。”
王辉慢慢张开了嘴。这胜率未免太恐怖了。“为什么？”
王辉摸着下巴，“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目前，我们还在调查。”
温宁叹息一声，“消息源还是太少了。”
“我告诉你们为什么。”
刘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辉温宁一起扭头看了过去。门开了，刘丹扶着门框，嘴唇没有血色，看上去极为疲惫。很显然，她还没有从病痛中恢复。她的身后，跟着叶磊和丁一。以及……孙琦和魏仁。“温宁，王辉，对不起啊，我不请自来了。但是我不能不来。”
刘丹没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叶磊，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
叶磊神色复杂得看了一眼王辉和温宁，摇了摇头，去饮水机旁接水。孙琦和魏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孙琦一咬牙：“王总，实在不好意思，是我跟刘小姐说的，她知道之后，让我们领着她过来见你。”
“没事。”
王辉笑着摆摆手，视线转向刘丹，“还没恢复？”
“快好了，现在只是巩固。”
刘丹有气无力得说了一句话，然后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听得众人恨不得一起跟着清清嗓子。温宁从叶磊手里接过水杯，亲自端给刘丹：“有事就电话说吧，身体不好干嘛非要亲自跑一趟？”
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王辉低下了头。他心虚。回到北京这些天，他都没有去见刘丹，哪怕去医院探望一下表示关心。一是因为李霄虹在接机时候惹恼了他，二是因为温宁的痴缠。这让王辉有种感觉，哪怕他脑子里想一秒钟刘丹，也是对温宁的不忠。可是，他和刘丹一起经历的风雨，岂能说忘就忘？现在，刘丹和温宁的交流已经回不到刚刚认识的时候那种平淡自然的状态了。“我也想电话说，但是又怕温宁你误会，所以还是当面说的好……而且，事情很严重，我怕你们冲动。”
刘丹笑了笑，坦诚回答。“我不会误会的，你和王辉是工作上的好伙伴，配合无间，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温宁也含笑回应。王辉的头皮在发炸。鳖说了，球球你俩鳖说了。再说，他就得找个缝儿钻进去了。都是特么的人情债啊。怎么还？让他怎么还啊？“小宁，听听丹姐说什么。”
王辉硬着头皮结束了这场两女的正面对决。两个女人都似笑非笑得看着他。王辉心头一万匹草泥马疯狂跑过……还能不能处？要不，我走？“说吧，刘丹身体也不好，亲自过来肯定事情很重要。”
温宁终究还是收了手。刘丹也不再矫情，而是开门见山：“辉总，温宁，你们是打算在知识产权申请上，搞出一条大新闻么？”
温宁摇摇头：“不是要搞大新闻，而只是想给我们争取公平，我怀疑有人在针对我们，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
“对。”
王辉点点头，“而且我们的调查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现在我们还需要深挖一下。”
“不要挖了！”
刘丹一摆手，打断了王辉的话，“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不能冲动，可以么？”
王辉和温宁愣了一下。这事情，似乎有些复杂了。“沈越，沈越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他的律所是专利代理师协会，一个牌子，两套人马。这都是有历史原因的。”
刘丹顿了顿，“沈越的父亲叫沈东河，你们可以查查是做什么的。”
王辉和温宁，立刻搜索。搜出来之后，王辉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一位已经去世的律师圈的大人物，参加过很多国家级别的法律起草。当然，作为法律圈大拿，肯定是代表，那么在法律修改的时候也可以参与意见。关键是，这沈东河是知识产权法律的牵头制定者。也就是说，国内的玩法，是沈东河带头定下来的。刘丹走到电脑前，戳了戳屏幕：“你们能够看到的资料，都是经过编辑的，我这里有一份资料，你们看看。”
说着，她朝丁一一招手。丁一立刻双手奉上一份文件。文件上，记录的是沈东河和沈越父子在法律方面的学习经历，以及在学习过程中的社交圈子。沈东河的经历比较复杂，在三十岁之前，平平无奇。但是三十岁之后，竟然就去了耶鲁的法律专业深造。而沈越，直接就是从耶鲁法律专业毕业的。他们既是父子，也是校友。同时，沈东河和沈越的同期同学中，都有不少人进入了美国的法律界。沈东河的同窗中，甚至有几人在美国法律界已经走到了相当显赫的位置。其中有两位是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成员。“这个所谓的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是专门打知识产权官司的。”
刘丹补充道，“我们的知识产权体系，因为起步晚，所以在很多地方都要借鉴对岸国家的经验，沈东河有先天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