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酉时,许凡按照约定,前往黑市,和曹鹰等人碰头。走到不法桥头,他愕然发现,品诗茶铺的金掌柜,坐在桥头的一张条椅上,端着个茶杯,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扭脸看到了许凡,满眼惊喜,笑道:“羊生公子,我等了你两天了,你总算来了。”
许凡很诧异,问道:“金掌柜找我有事?”
金掌柜拿出一个面具,递给许凡,说道:“你戴上这面具,咱们边走边说。”
许凡接过面具一看,只见这面具上没有眼洞,戴上之后,根本就看不到路。他纳闷道:“您这是要干什么呀?这种面具可看不到路的。”
金掌柜说道:“就是要你看不到路。你只管戴上便是。你没有选择的。”
这话略带威胁的意味。许凡皱眉忖道:“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让我戴上看不到路的面具,是为了避免我记住路线……他要带我去哪呢?”
金掌柜当初在品诗茶铺中,使用幻术,将一群人定住的场面,许凡心有余悸,知道自己无力反抗,所以,老老实实地戴上了面具。金掌柜便引着他一路前行,深入黑市之中。一路上,金掌柜只是“直行、左转、右转、抬脚……”的指点着,并不多说一句话。这套路跟梅山带他去翠竹峰时,一模一样。梅家人好像很喜欢玩这一套。走了半个多时辰,许凡心中起了计策,找准机会,在金掌柜提醒他“抬脚”的时候,故意犯错,将自己绊倒,引金掌柜去扶他。金掌柜哪会知道他的心思,下意识就伸手拉了他一把。许凡趁机在金掌柜手上种下了【神纹】。如此,取得了金掌柜的视野。只见四周极为空旷,他们身侧,竟有一处湖泊,占地五里,有雾气升腾,一眼难望边际。湖面之上,种满了各种水生药材,数百药奴撑着狭窄的竹筏,在药材之间穿行。许凡心情澎湃,湖,终于见到湖了。感觉跟见了亲人一样,让他感觉十分踏实。他纳闷道:“这里是九湖园?”
他猜到金掌柜可能是带他去见九湖园的园主,但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带他来九湖园。这让他有些纠结。这两天,他派出张肖钱间两位管事,打探莫大先生的消息。结果,他们发现,莫大先生这个人,竟杳无音讯。梅家人对下三层进行异骨排查,按理来说,所有人都应该在场的,但是偏偏就没找到莫大先生。九湖园里的几位圃主,也在打探莫大先生的下落,想趁此机会查明莫大先生在哪个园区。分别找二十四个园区的人询问,结果竟没有一人见过莫大先生,也就是说,梅家进行集体排查的时候,莫大先生根本就没到场。这就太异常了。正巧,梅家要药奴们举报异常情况。他们就将莫大先生给举报了。然而,梅家的答复是:查无此人。叫他们莫要再纠结此事。这个结果,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又浮想联翩。莫大先生分明有一变境界的实力,行踪又十分诡秘。药库失窃案,他有重大嫌疑。梅家怎么能如此轻松揭过呢?许凡就怀疑莫大先生,是不是已经死了?梅山告诉他说,九湖园乃是龙潭虎穴。莫大先生和九湖园园主关系匪浅,会不会是因此遇害呢?他不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忍不住问了一句:“咱们是去见九湖园园主?”
金掌柜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许凡道:“我与金掌柜的联系,也只有诗词了。金掌柜您又是帮九湖园园主办事,我自然觉得您是带我去见他。”
金掌柜笑道:“你倒是聪明,园主读过了你写的诗,对你十分赏识,故而叫我带你去见他。”
许凡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金掌柜也很直白,说道:“这和你的诗词造诣有关。你能写出好诗,就活。写不出好诗,就死。”
许凡心中一惊,这么狠么?写不出好诗,就要死?神经病吧?他又问道:“那莫大先生,是不是已经死了?”
金掌柜微微错愕,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模棱两可地说道:“可以说是死了。也可以说……是活着。”
许凡追问道:“什么意思?”
金掌柜不愿多说,草草答道:“你就当他死了吧。”
两人一直在往山上走,路过七八道关卡,走过数个湖泊。历经半个多时辰,眼前出现一处亭台楼榭,邻湖而建,湖水清澈广阔,遍植九叶红莲,周遭林荫匝地,水岸藤萝粉披,湖间有两亭,一亭名曰荷香,一亭名曰云微。中间有一玉桥相架。玉桥之上,站了一位身披红衣的女子,背对而立,身材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