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杀的就是她。这脑袋是被【无岁编钟】崩解后的余波冲击到树杈上的。此时此刻,血竹的脑袋旁,正缓缓地开启一道空间裂缝,里面有黑色的小手伸出,将脑袋拖了进去。这场景,跟梅擎天脑袋被抓走时一般无二。在空间裂缝关闭的最后一刻,许凡隐约看到,血竹脑袋的额头处,有淡金色玄文,和梅擎天脑袋上的玄文一模一样。他目瞪口呆,思绪万千。“诸葛青说过,这种玄文是空间类的术法。”
“梅家人却从未见过这种玄文。”
“可霓裳国的人怎会有这种玄文呢?”
……他收敛杀心,拽了月兔到身前,唤道:“看过来。”
月兔拼命挣扎,大骂不止。听到许凡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许凡眼中有一座倒悬的玲珑宝塔,旋转不止。下一秒,他的意识从躯体剥离,进入了宝塔之中。许凡晋升一变境界之后,【地狱魔瞳】也跟着升级,地狱又多开启了两层。第三层,铁树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月兔运气不好,一到四层的刑罚,一个没差,挨了全套。拔舌、断指之后,他进入了铁树地狱。铁树地狱中,遍布长满了刀剑的大树。月兔被一群小鬼抓着,在刀枝剑叶之中穿梭,被割的遍体鳞伤,剧烈的疼痛,让她叫的极为凄凉。孽镜地狱中,有一面镜子,能照出月兔所犯下的罪孽。镜面中,过电影一般,将月兔作的恶展示了一遍。而月兔则跪在钉板之上,观看自己作恶的过程。只要他眨一下眼,身旁的小鬼便会立刻将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的身上,其状惨不忍睹。令许凡意外的是,镜中所展示的月兔的罪恶,几乎全都是因莺萝公主而起:莺萝公主被百砀山的人欺负了,他勃然大怒,暴打下人。莺萝公主被国主责罚,伤心哭泣,他勃然大怒,暴打下人。莺萝公主不喜欢下雨天,埋怨天气不好,他勃然大怒,暴打下人。……总之,这家伙是个“姐控”加暴力狂,每次都对身边的丫鬟、奴才下手。打死过不少无辜者。经历了四层地狱的折磨,月兔彻底崩溃,再也没了嚣张的神色。整个人都处于惊恐之中。许凡捏着他的脸,冷笑道:“你不是挺狂么?现在还跟我嚣张么?”
他甩手一巴掌抽在了月兔的脸上。然而,月兔身上的金丝软甲散发出金光来,将他保护起来,许凡这一击被挡了下来。他微微皱眉,懒得再拆了这软甲。直接对月兔施展了【十字心锚术】,将她控制了起来。月兔是小圆满境界,比许凡低一个境界,所以【十字心锚术】能够生效。十道心锚一种下,月兔立刻老老实实跪在树杈上,朝着许凡磕了个头,叫了一声:“主人。”
许凡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你手下的尸首被一群黑色的手臂抓进了空间裂缝之中。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月兔答道:“那是我的血仆,乃是一具分身,并非真的人。”
“我的异骨名叫【融血双生骨】,可以复制出血仆分身来。这些分身本就是从黑手所在的世界而来,死亡之后,尸体便会被黑手抓走……”他仔仔细细给许凡介绍了自己的异骨能力。许凡听到【双生骨】这个词,若有所思,问道:“我记得,莺萝公主,也有【双生骨】,对么?”
月兔抹了把鼻涕,答道:“不一样的,我姐姐是单纯的【双生骨】,没有融血能力,只能复制出自己的分身。而我却能复制出他人的分身。我的异骨能力,比她厉害多了。”
许凡又问道:“那你的分身和本体有何不同?”
月兔伸手在树干上,画出一个图案来,说道:“唯一的差别是,分身的额头上,有这样的淡金色符文。我姐姐也一样,她的分身蓝霜,额头上也有这样的符文。”
许凡恍然大悟。当初,他第一次看到梅擎天额头上的淡金色符文时,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总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次想起来了,他之前见过的是蓝霜额头上的符文。他曾和蓝霜姑娘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在丹诗大赛上,莺萝在表演中,召唤出了蓝霜姑娘,两人在丝带海洋之中跳舞,身形若隐若现。他并未能看清蓝霜额头上的符文。第二次是在墨雅亭。莺萝公主召见他时,他和蓝霜有一面之缘。两次见面,都是匆匆而过,所以许凡才没能记起她额头上的玄文。现在想起来之后,一些他之前未能留意到的细碎信息,开始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起来。他咽了口唾沫,呼吸有些急促,问道:“这种【双生骨】,东耀神州还有其他人拥有么?”
月兔摇了摇头:“没有的。我姐姐出生后,天下才有了第一个【双生骨】。当时是请了天下名流多年追踪鉴定,才定为了四品骨。后来我出生之后,亦是如此,我俩的异骨,都是独一无二的。”
许凡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问道:“也就是说,梅擎天不可能是【双生骨】了?”
“梅擎天?”
月兔很诧异,答道,“当然不可能了,他是【四品木仙骨】。和我姐弟俩的【双生骨】八竿子打不着。”
“那梅玉书呢?你帮他复制过身体么?”
许凡的语气很急切。月兔摇摇头:“没有,我根本就没见过他。我目前只能复制一变境界以下的人。梅玉书是二变境界……”许凡眉头紧蹙,焦急的在树枝上来回踱步,低声自语着。“梅擎天头上有淡金色符文,难道那只是一道分身?”
“梅擎天不是【双生骨】,他哪来的分身?”
“梅擎天是占据了梅玉书的身体复活的……”“而梅玉书是【七品木王骨】……”“嘶……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凡将手指伸入头发之中,额头上青筋暴起,继续碎碎念叨:“梅玉书能够像香蝶一般改变相貌……”“据香蝶所说,他经常花高价买香蝶的牌子,却只看她变脸……”“梅玉书痴情莺萝公主,执着于拿到丹诗大赛的冠军……”“难不成……”一个恐怖到极点的猜想从脑海中蹦了出来。让他头皮发麻,整张脸都扭曲了。正在这时。“啪啪啪……”远方传来连绵不绝的爆炸声。许凡抬头看去,只见数十里之外的天空之中,有烟花炸响。数朵烟花在空中绽放,炸开后皆形成两个字来:“撞邪。”
这是毛家分发的传讯烟花,“撞邪”二字一出,代表着有人发现了邪鬼,需要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