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城下起了最后一场雪,片片雪花如同棉花般柔软,不过片刻整个明月城又是铺上了一层雪白,那被雪覆盖压着的树枝时而承受不了,就会落下一大块,经过的人运气不好总会遭殃。“我只猜测到一点,或许是慕容晔背后还有人,这个人是打算放弃了慕容晔。如今这般状况的慕容晔定然是想要自保,所以不管暮年手上有没有对他有害的证据,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暮年。”
任长央伸出食指,分析着自己猜想到的。这时候,阿乔又是继续托腮思考着,两边的眉毛不断地灵活抖动着,“可是赤邡根本没有谁的实力可以跟爷相比呀!除了爷就是慕容家,还能有谁让慕容晔也臣服的?”
阿乔的话仿佛就是一把钥匙,登时就解开了赫君还与任长央此时此刻的疑惑,他们相视一望,不明思议地扬嘴一笑。看来是两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赫君还这才扭过头看着阿乔,“阿乔,你立即密信到大酉、缙江、毕罗和东翟的皇都,让他们给本王好好查查各国大臣有没有与慕容晔有密切来往,包括皇族!”
出了原记当铺,两人踩在厚重的雪中沙沙作响,喝了些奶酒,任长央的身体还算是热乎乎的,一时间也是忘记了寒冷,看着满城的飞雪漫天,也是一番美景。“本王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会跟你这般喜欢喝奶酒。”
回想起与任长央相处的这段日子,他无时无刻都发现她身旁都放着一壶奶香四溢的奶酒。“奶酒不同其它酒一样,我权当是在喝羊奶,只不过这奶酒适合冬天喝暖身。”
此刻的任长央如同少女般天真无邪的笑着,拿开手套,掌心朝上,看着落在手中的雪花瞬间融化的冰凉,植入掌心,她竟然不觉得透心凉。“如果这世间人与人之间能像这雪一样纯洁就好了。”
听着任长央说话,赫君还也是跟着暖暖一笑,只是她这时的眼中只装着雪花,不曾注意到赫君还的脸。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大街上也是寥寥几人,凄凉的很。“明月城最热闹的时节便是夏季,听说南平最注重的节日就是乞巧节。”
话落间,任长央一个转身,满是笑容地看着那冷冽警惕的脸。须臾间,在任长央扭头与赫君还揽过她的腰几乎同时,还有那把剑尖直逼任长央的眉心,赫君还运用了内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倒,掀起雪花飞扬四起。这一回,任长央并没有胆怯,她直视着黑衣人的双眼,转瞬间瞳孔焦距。下一刻,赫君还已经将任长央迅速放在地上,拔出紫虹剑,与黑衣人交战。黑衣人的速度惊人,如同灵蛇般灵活多变,出剑的招式也是古怪。赫君还神色一定,迷惑对方时出其不意的一掌击中他的肩膀,紧随着紫虹剑一挥,黑衣人就被伤了腰部,在半空中连翻几圈才摔落在地。赫君还收剑之时,黑衣人从怀中撒出一堆白粉,趁机逃走。任长央立即也是拿出手帕驱散了赫君还面前还在飘落的白粉,她神色凝重,“这个人是当时在九江上的船夫,为的也是江山阙歌图。”
她不想他们已经秘密进了南平,那些人还是有办法找到他们。“这个黑衣人一直跟着你。”
赫君还冷静地说。“王爷是说他一直跟着我?”
任长央诧异。“只不过他的轻功很快,涧亦他们也追赶不上,每一次都能让他逃掉。我们出了金陵城他就一路跟随着,却不想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
赫君还低头看着沉思的任长央,问,“你看清过他的脸或是认识他吗?”
任长央凝重地摇头,“我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的右手臂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刺青,那个图案我总是眼熟的很,可是翻阅了许多书籍都不曾发现。”
她有些挫败。“什么图案?画下来给本王看看。”
任长央点头。回到客栈的时候,涧亦和黛青坐在大堂处喝茶等候着,一看他们两人进来,纷纷起身径直走向他们。涧亦蹙着眉头,喊了一声,“爷!”
“进屋说!”
四人前后进了任长央的房间,黛青最后关门守在门口,涧亦站在两人面前,汇报道,“爷,缙江的皇家暗士出动了,来追杀暮年的。”
说完话后,涧亦就拿出了一支六角棱。任长央接过来,徒手一摸,点头,“的确是缙江皇家暗士的,只不过这皇家暗士有六支分别保护着不同的人,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想要杀暮年。”
“属下不懂,为何就连缙江的人也要派人杀暮年。”
涧亦点头疑惑的问。“这六支皇家暗士分别保护的是缙江皇帝,太子,六皇子,太后、辽王还有皇贵妃。”
任长央将六角棱在手中转动着,娓娓道来。黛青一听,很是不解,“为何不是皇后而是皇贵妃?”
“缙江皇家的规矩只有皇后生的皇子才能是太子,而缙江皇帝的心爱之人是皇贵妃,而太后全权庇佑皇后。为了保全心爱之人的位置,他只能让皇后生下太子。况且这皇家暗士的分配权都是在缙江皇帝手中。”
任长央解说。“缙江太子和六皇子之间实力不相上下,朝廷早已经是被分割两部分。”
赫君还盯着六角棱,冷冷地说。“以目前的情势来看,我觉得最有可能与慕容晔交好的是缙江太子和六皇子。”
任长央接下话。“如今六国暗中已经开始涌动,原本隐藏的一面也是逐渐浮出水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光是猜疑也是不够的。”
赫君还停顿了一会儿,于是抬头看着涧亦,“立即召回剑宿,让他前往缙江皇宫查个究竟。”
涧亦躬身施礼,“属下遵命,那爷,暮年……”“不必等到今晚,将他带到安全地方!”
暮年的事情的确是等不得了,他们没有想到追杀他的人不仅仅只是慕容晔,竟然还有缙江。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暗中还会有几波人再出现,如果再等下去,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事情。此刻冷静下来的任长央竟然有些感谢当初的何东言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会厌倦地跟她说起六国的事情,她本不想知道,只是她的记忆里超乎寻常,单反耳边说过一次,她都能记在脑子中。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她从来都是隐藏的很好,不希望任何人发现。目前六国蠢蠢欲动,今后必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平静。这个时候的任长央,还在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