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到的失望,和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可如今,这麟虫又出现了。他不想看到自己最好的挚友会跟自己一样承受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他义无反顾想要找到任何办法,只可惜这满屋子的医书,他反复查看,都是不曾发现良策。他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了。“风大哥,王妃来了。”
子甄突然现身,行着女子之礼,谦逊而端庄。合上手上的书,脸上早已经回复如常的样子,那一身白衣飘飘纤细的身影好似弱不经风,尤其是那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出来做什么,有事便让子甄唤我一声即可。”
任长央微微一笑,却显得格外淡漠,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悲观的样子,垂首说道,“阿满,我只是想要见见那两个从姑铜镇救回来的女子。”
闻言,风满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岂能比得过那些无辜的北朝人。”
“你中的蛊毒并非寻常之蛊。”
“有没有的救,听天由命。但是那些无辜的子民能不能继续安逸生活,那就是要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子甄,带王妃去。”
风满楼自知逾越了,便也不再争执。任长央的身份和经历,他都曾在赫君还那里听说过,他倒是挺佩服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只是不想红颜薄命。可一想到那些日子赫君还不分昼夜不吃不喝地守在她的身边,风满楼知道赫君还这一次是抛了心。他甚至还在犹豫,该不该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赫君还。如今赤邡有难,并不是赫君还该分心的时候。他到现在还记得,赫君还临走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赫君还说,我这二十几年都将所有放在了赤邡上,我想这一次是为了她。风满楼听得懂,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赫君还不仅心里藏了她,他还要为赤邡对当初的北朝做的一切,想要给她一个安乐。当初的他,舍我。如今的他,只要她开心。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叹息一声,风满楼已经起身,离开了这个书房。竹屋和小山坡后的房屋不过是一条不长的小路,听子甄说那里的房子都是赫君还派人特地临时打造的。这些被救回来的人都是很安分守己,绝对不会擅自跨越了这条小路。他们很满足,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山谷里安逸生活,他们已经很快乐。任长央放眼望去,已经住下的人还真不少,看见子甄的时候都会礼貌地唤一声子甄姑娘,然而瞧见任长央的时候,自然也会礼貌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差不多走到最里面的房屋,只有一对祖孙正在洗衣服,一见是子镇,忙是想起身,却被子甄说了好久才肯作罢。为了方便一起把脉换药,所以这两女子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那屋子里也是分别放着两张床。据说扶桑一柱香之前就来过换了药。推门而进,那两女子正在自行喝药,一见是子甄,忙是感激地点头。当看到任长央的时候,既是陌生又是熟悉。下一刻,左边躺着的姑娘,惊讶地指着她,“你不是那日在姑铜镇给我们喝苦紫草的大夫吗?”
这时候,子甄识相地退出房间,任长央先是笑而不语,自己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她们的中间。“你们是何许人也?”
两女子对视一望,方才开口的女子便是大胆的回话,“我们是北朝人。”
“你们是怎么被抓到的?”
顿然间,两人的神色有些暗淡,“我们祭祀家人,却不想被他们发现。只不过抓住我们的那个人财迷心窍,觉得我们姐妹有几分姿色,所以擅自卖给了姑铜镇的首富。不过好景不长,那首富私下买下我们的消息被官府知道了,无可奈何他要准备将我们送往官府,可是没想到。”
后面的不用说也是清楚了。“你们放了天灯?”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的确,放天灯祭祀家人是北朝的习俗,六国皆知。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良久之后,任长央就听到了这一句话,“不过那苦紫草的毒的确是我们下的。”
她不明思议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