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怡的话刚落下,任长央便是转过头去,就看见廖天禁已经是走的很远了。在深夜冷风之中,任长央身上的斗篷也是吹得肆虐抖动着,她甚至是感觉到脸颊上已经是变得麻木起来。但是任长央的双手依然还是定格在廖天禁的背影上,她看不透廖天禁的心思,所以做不出任何的预防。这场交易,任长央心中却是很有数,廖天禁会提出什么要求来,她却是不敢想象。风再吹下去,任长央的身体几乎是摇摇欲坠。子怡在旁扶着稳住了任长央。“任姑娘,我们回去吧。”
很快任长央就收回了视线,她平静的点点头。随着子怡朝着凤鹤殿而去,身后跟随着一群的公公和宫女。这一夜过得很快,任长央躺在床上依旧是还在休息,她感觉到身体有些酸痛,不愿起来。直至中午时分,任长央才是不情不愿的起身。子怡见状,才是敢踏着脚步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愁容,落在任长央的眼中。“子怡,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倘若不是关于赫君还,或许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引不起任长央的注意了。“任姑娘,哦不对,奴婢应该改口叫皇后娘娘了。”
子怡说的有些心急,她灵敏的改了口。却不想任长央在梳妆台的面前,被那金步摇给刺了一下。任长央闷哼一声,皱着眉头,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已经是出现了一滴血珠子。子怡一瞧,她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两步上前察看,“娘娘,您的手没事吧,奴婢现在就去传御医。”
话落间,任长央就抓住了子怡的手腕,她的脸色很是严肃,带着阴沉,她质问道,“子怡,你方才叫我什么?”
看见任长央这从来出现过的表情,子怡显得有些害怕。子怡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可是面对任长央,子怡又是不敢不从。在下一刻,子怡就已经是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叫皇后娘娘。”
“子怡,皇后娘娘这个称呼是不能随便叫的。”
任长央皱着眉头,很是认真的说道。不知为何,任长央心中已经是萌生出了一种很是可怕的念头来。“娘娘,奴婢没有乱加。皇上在今早的早朝之上就已经是宣布了,要立娘娘为皇后娘娘。当时满朝文武都是极力的反对,可是被皇上的三言两语就给说的没有任何的反驳。后宫的娘娘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是在宫外恭候多时,是说准备要给娘娘请安。”
子怡将事情大概的解释了一遍,她跪在地上,一直是不敢抬头看着任长央。其实此时此刻,子怡是能感受到任长央周身所散发的阴沉气场,子怡是不自觉的害怕起来。子怡不敢再说下去,她害怕任长央会突然之间发怒。即便是子怡在这段时间没有见过任长央生气的样子。“你是说,你们皇上要立我为皇后?”
任长央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她搭在梳妆台上的左手,已经是紧握成了拳头。任长央一直在隐忍着内心的怒火,却是知道根本于事无补。昨夜为了能让木萧瑟安全的逃离南平,任长央答应了廖天禁的要求。至于什么要求,廖天禁根本是没有说,却没有想到廖天禁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出。“娘娘,这种事情奴婢岂敢乱说,那后宫的妃子们还在殿外候着呢。”
子怡的身躯已经是僵硬住了,就连着说话也是生硬了许多。听着子怡的解释,任长央就已经是抬头,朝着窗户的细缝,她很快就看见了殿外站着的那些花花绿绿貌美如花的女子们。一时间,任长央的眉宇间就已经暗沉了下来。任长央深呼吸一口气,她尽量平息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接着便是说道,“起来吧,帮我梳头发。”
闻言,子怡这才敢站起来。她偷偷瞄了一眼任长央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总之子怡根本是看不出来。可是在梳头的时候,子怡还是壮着胆子说起话来,“娘娘,自从您来这凤鹤殿住下之后,虽然皇上来的次数不多,但大家还是看得出来皇上对娘娘是疼惜的很啊。”
刹那间,任长央猛地睁开了双眼,透过铜镜就看见了子怡那张很是天真的模样。任长央不会对这样一个女孩子生气,毕竟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见任长央没有反驳,子怡还以为是任长央听进去了,便又是继续说道,“娘娘,您是不是在生气皇上对您忽冷忽热?其实和那些后宫的妃子相比较的话,娘娘是最幸福的。因为皇上即便是册封了那些妃子,可是去她们的寝宫是少之又少。这些年来皇上一直都是在忙着朝政,如今能让南平和赤邡实力均衡,大家都是很敬佩皇上的。”
或许是因为子怡说到了后面的事情,让任长央莫名的感到了兴趣。任长央抿了抿嘴,片刻之后,任长央才说道,“你是说这些年来皇上一直都是在忙着朝政?”
“嗯是啊,奴婢听那些伺候皇上的公公说的,皇上这些年来几乎都是在御书房和养心殿,和那几个重臣大将军在策划商讨着什么国家大事。一直以来其实像我们这些奴才百姓来说,大家都是挺提心吊胆的。毕竟当初南平在天下的实力并不是很乐观啊。”
也对,南平和缙江实力悬殊的情况之下,廖天禁竟然是能仅仅靠着智取的办法,不伤及一兵一卒就拿到了整个缙江,并且是到了如今的地位,和赤邡能相敌对。想当初,在六国平衡之下,南平是选择了隐忍。可想而知,廖天禁的内心承受能力是有多么的强大,才能顺利的走到了现在的路上。可同样也不难猜,廖天禁为了这一天,是付出了多少了。廖天禁从小就是失去了父母,他孤身坐在了龙椅上,也是缺少不了当时的廖天韵的协助。姐弟二人,在这满是荆刺的道路上,磕磕碰碰到了现在。想到这里,任长央竟然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她难以想象廖天禁是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