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平安骑着自行车出发。 这次回去,比上次更快了些,路面完全干燥了。 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幸好走之前,秦淮茹体贴的给他戴了围巾。 快进城时,江平安来到隐蔽处。 从空间里拿了一只山鸡和一只老母鸡出来。 加上之前收到的两只公鸡,总共四只鸡。 外带几十斤干货和几十个鸡蛋,也足够他应付差事了。 回到轧钢厂,江平安将车停好,挑着担子送到仓库。 陈主任刚好在,同时还有另外一人,四十多岁的采购员丁可义。 “陈主任早啊,老丁也在啊?”
江平安卸下担子,跟两人打招呼。 “平安回来啦?哟,你这次下乡,收获颇丰嘛!”
丁可义上前几步,看了箩筐几眼,笑着说道,目光中透着羡慕。 陈主任笑呵呵道:“平安每次下乡,收获都不会少。”
“主任您别给我戴高帽子。”
江平安摆手道。 “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丁可义点头附和道:“平安说的不错。”
“现在的东西越来越难弄到了。”
江平安好奇道:“老丁这段时间的收获咋样?”
“别提了,我都没脸回来见主任了都。”
丁可义摇头叹息道。 顿了顿,丁可义跟陈主任和江平安打了招呼,就转身走了。 “主任,老丁这是?”
江平安好奇道。 陈主任摇头叹息道:“他大半个月往厂里送东西,还没你一次送的多!”
“你看他灰头土脸的,估计也跑了不少地方。”
“可领导只看结果,不论过程。”
“李副厂长很不满意,刚不久还严厉批评了他。”
“那老赵呢?”
江平安皱眉道。 老赵叫赵善良,三十多岁。 也是轧钢厂的老采购员了。 如果老赵也没什么收获。 江平安就要适当调整往厂里送货的数量了。 反正送多送少工资照拿。 太拔尖了,倒是容易引人嫉妒。 他现在表现再好,工资也没那么快提级。 除非走狗屎去当了干部另说。 所以,对江平安来说,当下以稳妥为主。 其中团结同志也是维稳的范畴。 “老赵倒还不错。”
陈主任微笑道。 “这个月陆陆续续弄回来三只鸡,七八只鸭子,十来斤腊肉回来。”
顿了顿,他着江平安,满意道:“不过还是比不过你。”
“你到底年轻,吃得苦,肯往乡下跑,所以收获也多。”
江平安松了口气,又连忙叫苦道: “主任,现在东西太难弄了,我不开玩笑。”
“现在乡下都吃救济粮了。”
“好东西都被搜刮了无数遍,哪还有存货?”
“就我收来的这些东西,还是在咱们红星公社弄到的。”
“整整一个公社的存货,全被我搜刮了。”
“以后估计就算还有,数量也极少。”
“我这次还去了趟南台公社。”
“主任你是不知道,那叫一干二净。”
“我跑了一天,连鸡毛都没闻到一下。”
“主任,现在物资匮乏。”
“哪怕我们再努力,腿跑断了,也变不出来东西啊!”
陈主任闻言,叹了口气,说: “你说的情况我知道,现在物资难搞是常态。”
“之先我跟李副厂长也商量过,今后就不给你们下达任务了。”
“你们能弄回来多少,就弄回来多少,尽力而为吧!”
江平安连忙感谢道: “多谢领导体恤,下回我也尽量多跑些地方。”
接下来,两人清点物资。 陈主任非常高兴,尤其是看到那只山鸡时,差点兴奋的跳起来。 “过几天总部有客人来厂里视察,我正焦急用什么款待客人呢!”
“平安同志,你真是我的福星,可算解了我燃眉之急!”
另外两只公鸡和一只母鸡也不用说。 放到这年头,都是好东西。 更别说还有几十斤干货,种类多,数量也不少。 全都是恰逢其时能用得上的。 “好!好!好!”
陈主任热泪盈眶,拍着江平安的肩膀连连赞好。 这时,李副厂长一脸严肃的推门进来,皱眉道: “好什么好?”
陈主任上前,指着箩筐里的东西,笑着说: “过几天款待客人的食材有了。”
“嗯?好!好!好!这个确实好!”
李副厂长顿时眉开眼笑道。 见江平安在,他顿时了然,笑问道: “这又是平安同志的功劳吧?”
“就是他弄来的。”
陈主任道。 “你看他风尘仆仆,可见在乡下还是用了心的。”
李副厂长满意的点点头,吩咐江平安道: “不错,等会儿你领十斤白面回去,算是对你的奖励!”
“多谢李厂长!”
江平安上前感谢道。 李副厂长眉头一皱,小声提醒:“副的,副厂长!”
“呵呵,在我心里,您就是厂长!”
江平安笑着回道。 李副厂长转怒为喜,拍拍他的肩膀,满意道: “平安果然是个好同志!”
顿了顿,他提醒道:“我手里有张自行车票。”
“平安同志还要多多努力啊!”
这是在提醒江平安弄药的事别忘了。 江平安精神一震,连忙拍着胸膛,保证道: “李厂长放心,我一定会圆满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
李副厂长见他表态,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陈主任知道李副厂长刚才跟江平安说的什么意思。 他倒是挺愧疚的。 这事儿说到底是他惹出来的。 现在倒要让江平安去奔波。 “平安,年前你真能将药弄来?”
陈主任担忧道。 江平安沉吟片刻,抬头回道: “主任,这事儿吧,哪怕困难再多,都只能将药弄来!”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倒也是!”
陈主任点头道,“就是让你受累了。”
迟疑一下,他又道:“对了,能不能多弄几颗?”
江平安皱眉道:“主任,不是我说啊。”
“这东西看似没什么副作用,可到底会透支人的身体。”
“偶尔用用调剂一下还可以。”
“经常用不但人受不住,钱也受不住啊!”
陈主任不以为然道:“这个你放心!”
“我最近在锻炼身体,不怕受不住。”
“至于钱嘛,我还有些私房钱,倒是能用上几次。”
“何况就算我没钱了,你嫂嫂那儿不是还有么?”
“这种事儿她也有好处,嘿嘿……” 江平安一脸无语,却没有答应的那么痛快,含糊回道: “行吧,能多弄几颗,我就多弄些,不过我以为希望不大。”
“行,不管弄不弄得到,我都承你的情。”
陈主任点头笑道。 —————————— 从仓库出来。 江平安拿着陈主任开的单子去财务报了账。 又去领了十斤白面。 离中午开饭还早。 江平安就不打算在厂里吃了。 于是提着白面准备回去。 “上午去澡堂洗个澡,剪个头发。”
江平安心忖道。 “下午去梁拉娣那边。”
刚才去财务报账时。 郑科长说他那儿还有些快要过期的布票。 江平安就顺便要了五张,全是七市尺面额的。 现在的布票叫“棉布购买证”。 因为市面上能供应的只有棉布,几乎没有其他布料。 上次答应了梁拉娣,要给几个孩子送礼物的。 话说出去了,自然不能食言。 本来江平安是打算今年先给大毛做套衣服的,回为他在读书。 其他人暂且押后,明年、后年再慢慢补上。 不过既然有现成的布票。 江平安也就狠心咬牙,把承诺兑现了。 免得今后还一直记挂着。 至于棉花,他空间就有,带五斤棉花过去,足够用。 江平安将白面放在箩筐里,骑车出厂,心里感叹道: “这次去梁拉娣家,算是大投资……” 衣服可以穿好多年。 等孩子们慢慢长大,就会一直记着那衣服是他买的。 梁拉娣的几个孩子都是有良心的。 能记着别人的好,也懂得报恩。 江平安也不期望孩子们感激他。 只希望他们不端起碗吃他送的肉,放下碗就骂他,就万事大吉了。 就跟棒梗一样,谁对他好,他就祸祸谁,简直是白眼狼。 “对了,还要带条鱼过去,给梁拉娣补补。”
鱼不用带多大的,一条小鲫鱼。 加豆腐和蘑菇煮汤,口味鲜美,可补虚通乳。 秀儿那丫头还没断奶,所以必须给梁拉娣增补营养。 机修厂的焊工太苦了。 说起来,焊工的粮食定量还挺高的。 但是几个半大孩子胃口太大。 一家人的定量只能换成棒子面。 要不然就不够吃。 现在有江平安接济,倒是稍微好些了。 很快,四合院儿在望。 到了门口,江平安下车,提着自行车进去。 阎埠贵正在修剪他种的几盆花。 江平安扬眉问道:“三大爷,没去学校啊?”
阎埠贵转过身来,微笑道:“平安从乡下回来了?”
“没去学校,我这几天感冒了,请假在家呆着呢!”
江平安点点头,看了那几盆花,疑惑道: “这花冬天都枯萎了,有什么好修剪的?”
“呵呵,打发时间。”
阎埠贵尴尬的笑了笑。 他是养成习惯了,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在门口候着。 “行吧,那你注意身体,我先回屋了!”
江平安笑了笑,就推车回家了。 将车停在门口,江平安推门进去。 只见屋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是阎解娣过来收拾的吗?”
江平安心道。 如果真是阎解娣收拾的,到时奖励她一颗豌豆大的麦芽糖。 打开衣柜,上次娄晓娥帮忙洗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着。 “今儿就穿这套!”
江平安将衣服取出来,里里外外的都不缺。 刚将柜门关上,就听到外边儿娄晓娥问: “平安,是你回来了吗?”
“是呢,晓娥姐!”
江平安应了一声,连忙将衣服放下,转身走到门口。 江平安见她提着包,好奇道: “晓娥姐这是出去了的?”
“嗯,回了趟娘家。”
娄晓娥抿嘴微笑,轻轻点头,看着江平安的目光却别有意味。 江平安和她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她的红唇,小声道: “我先去澡堂洗个澡,回来就去找你。”
“恩,那你快点儿,好些天没见你了。”
娄晓娥咬着唇,眉头微蹙,压着声音道。 江平安见她那俏生生的样儿,暗暗发笑,连忙点头道: “放心,我很快回来。”
“嗯,那我在家等你。”
娄晓娥颔首道。 说完,转身款步回后院儿去了。 江平安深吸了口气。 连忙回房取了衣服脸盆什么的,就直接出门了。 这年头澡堂子,理发店,都是国营的,正规单位。 洗了澡,剪了个平头后。 江平安回来时,在门口遇到了捂着肚子的何雨柱。 “傻柱,你这是干嘛?”
江平安拉着他,一脸好奇。 何雨柱憋的脸色发青,皱眉道:“拉肚子,快让开!”
“慢点,别掉厕所里了啊!”
江平安侧身让开,笑呵呵喊道。 “真是奇怪,院儿的人怎么了?”
“这又是感冒,又是拉肚子的。”
同时他也纳闷儿,这何雨柱拉肚子,不能在厂里上厕所?怎么跑回家上了? “院儿里的煞气太重了,要不然出不了这么多的禽兽!”
江平安心里嘀咕。 回到家,江平安将换洗衣服都扔到箩筐里装着,留着给何雨水洗。 上次这妮子回来没洗到衣服,就抱怨说江平安不疼她了,真是奇怪的逻辑。 心里惦记着娄晓娥,江平安也没在屋里多呆,背着手就往后院儿走。 院儿里静悄悄的。 只有一群妇女聚集在中院儿大树下,边做针线活,边闲聊。 见江平安过来,都给他打招呼。 还有人说要帮他介绍对象。 “又介绍对象啊?”
“那要给我介绍个好看的,差了的不要!”
“寡妇?我这年轻小伙儿,只找黄花闺女结婚。”
“有正式工作?结婚半年男人死了?那也不要!”
“李大娘,那寡妇你还是介绍给何雨柱吧,他应该喜欢!”
“他不要?他不要你好意思介绍给我?”
江平安都笑着回应,脚步却没停,直往后院儿走。 “江平安回来了,娄晓娥不得又要做好吃的款待他?”
“刚不久,好像娄晓娥就是从娘家回来,没见她带肉啊!”
“就算没肉,也不会亏待江平安。”
“话说这娄晓娥,对江平安比对许大茂还好!”
“正常啊,江平安那张小嘴儿有多甜。”
“晓娥姐长晓娥姐短的,换谁这么哄我,我也给他做好吃的!”
“得了吧,你家饭都吃不饱,还能有什么好吃的?”
“……” 江平安去许大茂家跑惯了。 大白天正大光明的过去,也没人怀疑什么。 他平时在院儿里,就算是晚上。 跟许大茂喝酒,三更半夜散席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江平安才敢这么大胆子,随时去见娄晓娥。 做这种事,越是躲躲闪闪,就越容易引人怀疑。 到了许大茂家门口。 对面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聋老太太,眯着眼笑道: “平安回来啦?老太太我又有口福喽!”
江平安笑了笑,点头道:“有口福好啊!”
“上回您老说是沾了我的光。”
“那以后谁要欺负我,您老可得为我出头啊!”
聋老太大笑呵呵道:“你个猴精猴精的,谁敢欺负你?”
“怎么没人欺负?”
江平安委屈道。 “我父母没了,又没兄弟姐妹帮衬,能欺负我的人多了。”
聋老太太哈哈大笑,用拐杖点地,点头笑着说: “看你说的这么可怜,好吧,以后谁要欺负你,老太太为你出头!”
江平安点点头,微笑道:“那行,有您老这句话就够了。”
“我先去看看,有好吃的晓娥姐应该会给你送来!”
来到许大茂家,就见娄晓娥躲在窗户后边儿,小心翼翼的偷看。 见江平安进来,她一阵风似的扑了上来…… —————————— 许大茂家卧室里。 事后。 江平安将娄晓娥抱在怀中,关心问道: “怎么样?饿了吗?”
娄晓娥摇摇头,长长的吐了口气,小声笑道: “还真有些饿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中午就随便吃点吧?”
“家里还有几根腊肠。”
“再炒个白菜和土豆丝,煮个豆腐汤,你觉得怎么样?”
江平安颔首道:“没问题,我不挑食。”
“行,那咱们快起来,晚上再继续啊。”
娄晓娥点头笑道。 两人身起。 江平安去厨房做饭。 娄晓娥收拾房间,两人早有默契。 不一会儿,饭菜飘香。 娄晓娥拿了个碗,夹了些菜。 又随手拿了个白面馒头,给聋老太太送去了。 江平安也没阻拦,给聋老太太送点儿吃的,就当封住她的嘴了。 不期望她做什么好事,只要不坏事就成。 当然了。 如果这老东西不识趣,吃了东西还搞破坏。 江平安不介意早些送她去见佛主。 等娄晓娥回来,两人边吃边聊。 “下午我还有事儿,晚上估计回来很晚。”
江平安开口说道。 娄晓娥点点头,说:“不管多晚,你都要来找我,我想早些怀上孩子。”
“行吧,哪怕是后半夜,我依旧会来找你。”
江平安颔首道。 娄晓娥会心一笑,然后问: “今儿回厂里,见到许大茂没有?”
“没呢,我没回办公室,去财务报销后,就出厂了。”
江平安摇头道。 正说着话,何雨柱满脸苍白,跌跌撞撞的跑来。 见江平安果然在这儿吃饭,他松了口气,连忙道: “江平安,借你自行车用一下。”
“今儿快把我拉虚脱了,我想去医院瞧瞧。”
江平安皱眉道:“傻柱,你这是吃什么了?怎么这么严重?”
“嗨,我也不知道吃了什么。”
何雨柱焦急道。 “回来再跟你讲,自行车我先骑走了。”
江平安颔首道:“你骑走吧,路上小心点儿。”
“别着急,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行,你小子够意思,等我好了请你喝酒。”
何雨柱说了一声,就转身跑了。 江平安皱眉道:“这个傻柱,毛毛躁躁的。”
“都当这么多年厨师了,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都不知道吗?”
娄晓娥笑道:“你都说他毛毛躁躁了。”
“估计他也是见着什么东西好吃,根本没有多想,就先吃下了。”
“可能还真是这样。”
江平安笑呵呵点头道。 吃完饭,娄晓娥洗碗。 江平安帮忙把碗筷收了,在娄晓娥的娇笑声中,离开了。 从后院儿出来,回到家中。 江平安把放在箩筐里的十斤白面,放进空间。 储物背包中还有许多包子、馒头和水饺没有吃完,白面暂时用不上。 以前就算没有空间,他也是吃白面。 白面不像炒菜,味儿没那么大,关起门来吃,不怕别人闻到。 家里放的十来斤棒子面,是做样子用的,都快发霉了。 江平安连忙将棒子面收起来,扔到空间养殖场。 又换了两三斤新的倒在米缸里做样子用。 不急着去梁拉娣家,太早过去,跟几个孩子玩,也没什么意思。 正好这会儿是中午,江平安打算睡会儿午觉。 养足精神后,三点多钟出发,也来得及。 …… 一觉醒来,精神抖擞。 江平安拿着脸盆,到水槽边打了水。 用冷水洗了个脸,顿时神清气爽。 “傻柱回来了?”
江平安见自行车停放在他家门口,暗忖道。 何雨柱回来了更好,出行时自己骑车到底方便不少,想走走,想留留。 将脸盆放回家里,江平安又拿了块抹布出来。 将自行车推到水槽边,好好清洗了一番。 乡下的道路到底比不过城里。 每次回来洗车,已经成了江平安的习惯。 再者说,今儿就算不是从乡下回来,江平安也要洗车。 一想到何雨住拉了肚子,坐了他的车,心里就膈应的慌。 还是洗洗最妙,心里踏实。 等洗完车,江平安看了看时间,快接近四点,工人们也要下班了。 “这会儿过去正好!”
江平安心道。 也不再耽搁,将抹布放回家里,就骑车出门了。 他先去百货大楼把布买了。 一次性买这么多布,倒是让售货员和路人都非常诧异。 买好布,江平安骑着车往梁拉娣家赶去。 路过一条胡同时,找了个背人处。 从空间里取了一条半斤重的鲫鱼用草提着。 同时又拿了个麻袋,装了五斤棉花,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准备妥当后,江平安脚下一蹬,就从胡同里窜了出去。 刚到梁拉娣家楼下,大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欣喜的小跑着过来。 “你这是刚放学回家?”
江平安见他挎着书包,笑问道。 “干爹。”
大毛喊了他一声,然后回道: “是呢,刚到家,就看到干爹了。”
江平安锁好自行车,笑着说: “那行,正好你帮忙把鱼提着。”
大毛上前,喜笑颜开把鱼接过去。 看到江平安从自行车上取下大包小包的,他好奇道:“干爹,这些是什么?”
“是布和棉花,上回我答应过你们,说要送你们礼物的,这就是了。”
江平安微笑道,带着大毛往楼上走。 大毛惊喜道:“干爹,你是要送我们衣服吗?”
—————————— 梁拉娣还没回来。 江平安将布和棉花,全放到缝纫机旁的凳子上。 二毛、三毛在家照顾妹妹。 见江平安来,都欢呼雀跃,围着他干爹长干爹短的叫。 大毛比较懂事,将书包放下后,就倒了杯热水过来,请江平安喝。 江平安喝了一口,然后迈步去看襁褓中的秀儿。 这丫头长得可爱,百看不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周围。 江平安忍不住抱起来,逗得秀儿咯咯直笑,边笑边用小手抓他的下巴。 “哈哈……”江平安开怀大笑,不时亲一下秀儿,于是她笑的更欢了。 秀儿笑起来特别治愈,不管是笑脸还是笑声,都超级解压。 听到她的笑声,让人感觉整个世界,整个人的心情,瞬间变得阳光起来。 不一会儿,梁拉娣回来。 看到江平安后,她眼神一亮,惊喜道:“从乡下回来了?”
“嗯,上午回来的,这不就过来看你们来了嘛!”
江平安微笑道。 然后,他抱着秀儿走到缝纫机前,指了指那些布和棉花,说道: “你看这些布和棉花够不够。”
“我也不知道买多少,是按照售货员建议买的。”
梁拉娣喜上眉梢,秋波流转,抿嘴笑看他几眼,嗔怪道: “太破费了!这么多布和棉花,还是给你做几套棉衣吧!”
“别,买都买了,你别拒绝,也就这一次。”
江平安连忙阻拦道。 梁拉娣笑着上前,看了看布和棉花,回头道:“足够了,你买多了!”
“多了不好么?反正东西交给你了!”
江平安笑吟吟道。 “你就辛苦一点,给你自己和几个孩子各做一套冬衣穿吧!”
“我就不要了吧,给你做一身。”
梁拉娣犹豫道。 “你常常在外边跑,用得着。”
江平安白了她一眼,道: “少废话,都说是送你家的,别推来推去。”
梁拉娣深吸了口气,咬了咬唇,默默点头,没再拒绝。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虽然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江平安点头笑道:“我本来就打算在这儿吃饭的。”
“对了,我还带了一条鲫鱼过来,给你补补,秀儿也需要营养。”
梁拉娣轻嗯了声,鼻子发酸,这种被男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很快,她便压下情绪,吩咐大毛赶紧做作业,二毛帮忙摘菜,三毛照顾秀儿。 “我抱着秀儿吧,让三毛休息一会儿。”
江平安笑着说。 梁拉娣摇头道:“知道你喜欢,可小孩不能常抱着,要不然就要一直抱才行。”
“还有这回事?行,那我不抱了。”
江平安连忙将秀儿放回床上。 晚上吃的是窝窝头,就着炒土豆丝、炒白菜和鲫鱼汤,倒也吃的津津有味儿。 至于鲫鱼汤所需的豆腐、蘑菇,一概没有,先前江平安也把这事儿忘了。 就算如此,能喝上鲫鱼汤,也足够让梁拉娣一家人喜不自禁了。 吃饭的时候,江平安问梁拉娣: “现在上班还顺利吗?”
“挺好的,我好像挺有焊工天赋的,上手极快。”
梁拉娣喜笑颜开道。 江平安点点头,对她说的话并不怀疑。 原剧中,梁拉娣出场时,就是五级焊工,还受到上级特地表扬。 江平安笑了笑,继续道:“家里呢,可有什么困难?”
“家里也没什么困难。”
梁拉娣摇摇头回道。 顿了顿,她看着江平安,说:“你也别太担心我们。”
“现在有吃有住,工作顺心。”
“还有精力照顾孩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江平安点点头,笑着说: “行吧,有困难记得来找我,别硬抗啊!”
“放心吧,你是孩子们的干爹。”
梁拉娣点头应道。 “有难事儿一准找你求助。”
吃完饭,江平安就要告辞。 梁拉娣突然将他拉到一边,咬着嘴唇,迟疑道: “要不,今儿晚上就别回去了。”
“这是?”
江平安扬了扬眉,一脸坏笑道。 梁拉娣抿着嘴,脸蛋儿羞红,轻嗯了声,低声说: “想和你多说说话……” “孩子们……”江平安迟疑道。 梁拉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含笑道: “放心好了,我都跟他们说好了。”
“你这个干爹,就像他们父亲一样。”
江平安点头道:“行吧,不过今儿我还有事,十点之前必须要走。”
“这么急啊?也行,够咱们说很多的话了。”
梁拉娣想了想,点头笑道。 事情商量好,梁拉娣就赶紧洗碗。 又吩咐几个孩子洗脸洗脚早些睡。 这年头也没其他娱乐活动,都睡的早。 七点多钟,一家人就都睡下了。 两人顾忌着孩子,少不了畏手畏脚。 几度缠绵。 江平安看了下表,小声提醒: “已经九点多了,休息片刻,我就必须要走。”
梁拉娣挤到他怀里躺下,依依不舍道: “我也不挽留你,不过你要记得常来找我。”
“清苦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嗯,答应你的,就肯定算数,放心好了。”
江平安拍着她的香肩,微笑道。 接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好奇问道: “你那次回村,晚上去找我,干嘛要我闻你头发?”
“啊?怎么问起这个了?”
梁拉娣脸刷地红了,极不好意思。 江平安嘿嘿直笑,好奇道: “我突然想到的,就想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
—————————— 从梁拉娣家出来,江平安暗叹了口气。 梁拉娣为什么要让他闻头发,她支支吾吾半天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娘们儿其实不太会勾引人。 以为让人闻头发,就能引起男人的兴趣。 对男人来说,真抓实干,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其他的,都是细枝末叶。 晚上的街道格外寂静,冷风簌簌的吹着。 回到院儿里,刚停好车,又看到何雨柱抱着肚子往茅房冲。 江平安直呼晦气,怎么今儿两次回来,都遇到了这个衰神。 “傻柱,你到底吃什么了?”
江平安大吼一声,把何雨柱吓了一跳,顿时噗噗噗噗声持续传来。 “江平安,你姥姥……” 何雨柱悲痛欲绝,恨不能吃了江平安。 怒骂一声,终究正事要紧,瞬间跑了。 “哈哈……傻柱,你也有今天!”
这时,鼻青脸肿的许大茂,从中院儿走了出来,一脸贱笑。 江平安回头一看,惊诧道:“许大茂,傻柱又打你了?”
这两个狗东西,要是有一天不相爱相杀,就都不舒服。 问题是每次都是以许大茂挨揍结束。 偏偏许大茂还就爱招惹何雨柱。 若是有一方变成女的,倒有点儿打情骂俏的意思。 估计这两人上辈子大概是欢喜冤家,这辈子又碰到一起了。 “哈哈!刚我拦着他被揍了一顿,现在看是值了。”
许大茂不以为然大笑道。 笑过之后,他看了江平安几眼,好奇道: “今儿又去跟领导喝酒了?”
“没有,现在物资短缺,哪来那么多的宴席吃?”
江平安摇摇头道。 “这倒也是。”
许大茂点点头道。 然后从兜里摸出香烟,递给江平安一根。 两人吞云吐雾,这时刘海中从后院儿踱步出来。 看到江平安后,他笑问道:“平安回来了啊?”
上次江平安给了他一根特供华子。 他带厂里去,在工友面前长脸不少。 “上午回来的。”
江平安随口回道,从兜里摸出大前门,递了一根过去。 许大茂郁闷道:“下次你最好在乡下半个月回来一次。”
“你每次回来,我家的腊肉腊肠就少不了被你祸害。”
“今儿你回来吃的腊肠,我是准备拿去送我父母吃的。”
“许大茂,人要有良心。”
江平安斜了他一眼道。 “我也没少往你家拿东西去做了吃吧?”
“你那会儿吃得津津有味儿的,这么快就忘了?”
刘海中附和道:“大茂,平安说的不错。”
“我就看到他好几回拿了东西去你家。”
“是拿了的,我承认。”
许大茂皱眉道。 “可总得算下来,还是我吃亏。”
江平安笑道:“吃亏是福的道理不懂吗?”
“这邻里之间相处,又不是做生意,不能太斤斤计较了!”
“你看二大爷的觉悟就比你高了不知多少。”
“我一有困难,找他借钱,他从不来都不推辞!”
刘海中尴尬的笑了几声,嘴角直抽抽。 生怕江平安再找他借钱,他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 “看吧,这就是你说的觉悟高。”
许大茂坏笑道。 “当真你就输了!”
江平安白了他一眼,突然皱眉问: “今儿晚上你没喝酒?”
许大茂噎了下,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喝酒?”
“你不是每天晚上都爱喝酒的吗?今儿怎么戒了?”
江平安纳闷儿道。 许大茂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不是不想喝,而是不能喝了。”
“前几天胃疼,到医院检查是胃出血,把我吓了一跳。”
江平安:“那有领导请客,让你陪酒怎么办?都推了?”
“那不能,哪怕胃再出血,陪领导喝酒是正事,不能耽误。”
许大茂严肃道。 江平安闻言,哈哈大笑,他就知道许大茂是什么德行。 “许大茂,像你那样一大三小的喝酒,想不胃出血都难!”
“关键是你酒量还差,二两的酒量,相当于沾酒就醉,你偏还要逞强。”
许大茂叹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也就这几把刷子了。”
他自己有多大酒量,怎么会不清楚? 可为了进步,在酒桌上不能小气了,要不然怎么被领导看重? 这时何雨柱上了厕所回来,满身臭气。 江平安和许大茂直往角落里躲,离他远远的。 “这什么味儿啊这,整个院儿都被你熏到了。”
许大茂贱兮兮捂鼻道。 江平安用手在鼻前闪了几下,满脸嫌弃。 “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正常点儿?整天毛毛躁躁的!”
何雨柱皱了皱眉,被二人嫌弃的目光刺激到了。 他抬起来来,指了指两人,咬牙切齿道: “行,总有一天你们会落在我手上,看你们再笑话我!”
说完,便愤恨的捂着肚子回中院儿了。 江平安和许大茂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起来。 许大茂道:“哈哈,我怎么变仁慈了?”
“刚才就该将他推茅坑里去!”
“许大茂,傻柱拉肚子,不会是你搞得鬼吧?”
江平安突然怀疑道。 许大茂的笑声戛然而止,心里咯噔一下。 心虚的往中院看了看,回头皱眉道: “江平安,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江平安见他贼眉鼠眼,做贼心虚,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越加肯定了。 记得上次何雨柱将许大茂从后厨撵出去,许大茂被气的摔了一跤。 这两个狗东西都是记仇的主。 许大茂估计一直在寻摸机会,这回就报复回去了。 不过江平安没有继续追问。 就算知道是许大茂搞得鬼,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反正许大茂和傻柱两人从小相爱相杀这么多年。 要是哪天不斗了,才不正常。 “你小子可别得意忘形,让傻柱知道,有你好受的!”
江平安提了一句,便转身回屋去了。 “诶,我……” 许大茂伸了伸手,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欲盖弥彰了。 “这苟东西真是贼精贼精的!”
他咬牙切齿暗骂了一声,也回家去了。 凌晨两点多。 江平安从家中出来,几个闪躲,快速来到许大茂家门外。 轻轻往里一推,门便开了。 “晓娥的胆子真大!”
江平安暗赞一声,轻轻推门进去。 这次过来,许大茂没有睡在地上,却在边上搭了个简易床铺。 江平安迈步过去,捏住许大茂的脖子,稍微用力,他便晕了过去。 娄晓娥正熟睡,江平安笑了笑,低头吻了她一口。 娄晓娥瞬间惊醒过来,闻到熟悉的问道,她轻声道: “平安过来了?别冻着了!对了,许大茂……” “放心,许大茂被我弄晕了。”
江平安连忙道。 娄晓娥松了口气,江平安问她: “你们两口子怎么分开睡了?”
“这段时间一直跟他分开睡的。”
娄晓娥小声道:“我去医院出了个假证明。”
“跟许大茂说身体不适,要养身体……” “平安,我为了给你生孩子。”
“算是绞尽脑汁了,你可要对我好些!”
娄家自己就有医院,就算是假证明,也是真的。 江平安轻笑道:“行,保证对你好!”
事后。 娄晓娥躺在江平安怀里,轻声细语道: “我有预感,咱们很快就能有孩子了!”
“这事儿吧,要放松心态,别太纠结了,顺其自然就好。”
江平安见她都魔怔了,小声开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