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忧此计甚妙,胡轸,事情交给你了,今天之内要给我办好。”
董卓下令道。“太师放心,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属下便回来交差。”
胡轸不作多留,立即动身。自从蔡琰跟吕布前去并州之后,蔡邕便以年老力衰为由,辞去了官职。他已经知道上次是董卓派人掳走蔡琰,自是不愿意再为董卓效力。董卓明白蔡邕当官也只是挂个虚名,并非尽心尽力,再加上对方的名声,他也不敢强留,于是答应了蔡邕的请求。如今,蔡邕每日闲赴家中,倒是逍遥自在,不用再忧心朝政大事。在得知联军讨伐董卓后,他更是开心,每天在期待着联军到来,拿下董卓逆贼。此时蔡邕正在书房练习书法,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他手执毛笔,目光如电,右手在纸上一顿挥洒。只见笔走龙蛇,浓厚的笔墨在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看上去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尚未写完一幅字,便能看出这是上佳之作。蔡邕正聚精会神,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敲门声,这一声响打乱了他的心境。他稍不留神,手上多加了几分力气,原本完美的笔画多画了几寸。这令他大为恼怒,他放下手上的笔,有些生气道:“是谁,进来说话。”
“老爷,是我。”
一下人走了进来。“我不是说我在练字,不要来打搅我吗,为何还要敲门?”
下人见蔡邕生气,慌忙道:“老爷,小人并非有意打扰,相国府有人来找你。”
“相国府的人,是谁,找我何事?”
蔡邕有些诧异,自从辞官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董卓了。如今相国府突然派人前来,这让他内心升起不祥的预感。“来人自称董卓部将,名叫胡轸,他说有要事找老爷商量。”
“嗯,我这就出去见他。”
蔡邕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走去见胡轸。来到大厅,胡轸已经坐在那里品茶。当蔡邕走出来时,他立即起来行礼:“后进小辈胡轸见过蔡中郎。”
“这蔡中郎就免了,老夫如今已经不在朝上为官,岂敢自称中郎。”
蔡邕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董卓不是好东西,他的手下能是好人吗。胡轸本来想对蔡微尊敬一点,给对方一个面子,毕竟蔡邕声望极高。但现在蔡邕摆出一副臭脸,他也来脾气了,他好歹是董卓的部下。蔡邕再有名望,在董卓面前还不是要低声下气。“蔡邕,你可曾听说关东联军集结于虎牢关外,正准备要讨伐董太师?”
胡轸问道。“自是听说,这关老夫何事?”
蔡邕不以为意。“当然关你事,据我所知,如今联军盟主是由渤海太守袁绍所担任,不久前他派遣吕布攻打虎牢关关,击败了我军大将华雄!”
“竟有此事?”
蔡邕原本面无表情,听到吕布击败了大将华雄后,内心按捺不住一阵窃喜。吕布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连华雄也不是对手,他相信不用多久,吕布便能统领联军一路打到洛阳,活捉董卓,拯救汉室指日可待。“蔡邕,我听说你的女儿蔡琰与吕布关系亲近,自从她在洛阳失踪后,便跟随吕布去了并州,此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胡轸突然问起蔡琰的行踪。蔡邕听此就来火,蔡琰远走并州,还不是因为董卓。若不是董卓为了杀丁原,利用蔡琰引诱吕布出城,蔡琰又岂会离开洛阳。吕布已经写信将详情告诉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董卓。不过蔡邕还是装作不知道,他惊讶道:“什么,我女儿竟然跟吕布走了,此消息可真?”
“绝无假言,这可是我亲自派人打探回来的消息,蔡琰好歹是洛阳才女,怎么能私自与人私奔,蔡邕,你可得严加管教。”
胡轸无故侮辱蔡琰,故意激怒蔡邕。蔡邕听到自己的女儿被侮辱,他勃然大怒:“胡轸,我蔡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要是你没有其他话说,那就回去吧!”
“哈哈哈哈,你何须急着下逐客令,太师吩咐我有事需要你去做,还请配合。”
“你要我做何事?”
蔡邕疑惑道,胡轸阴险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太师要你写一封信给吕布,告诉他你的处境,让他别再攻打虎牢关,否则你性命有危。”
胡轸不多废话,说完直接拔刀,将锋利的刀刃架在蔡邕的咽喉上。蔡邕当场吓得面如土色,他万万没想到胡轸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胡轸,你快放下兵器,有话慢慢说……”“别废话,赶紧准备好笔墨写信,否则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胡轸又多加了几分力道。一缕鲜血从蔡邕的脖子上缓缓流下。蔡邕感受到冰冷的刀锋下流出一股暖流,无须多想便知这是自己的血,他慌张道:“胡将军,你别急,我立即安排!”
蔡邕把下人喊来,让其去准备好笔墨。下人一进来就看到自家老爷被人威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惊慌,但他也不敢多问,只好前去书房把笔墨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胡轸挥退了下人,对蔡邕厉声道:“东西都拿来了,写吧!”
“胡将军,你这大刀有点碍我手,能不能先放下,不然我不好动笔。”
“哼,若你敢耍花样,我立即把你给咔嚓了!”
胡轸料想蔡邕也不敢反抗,他收回大刀,催促蔡邕赶紧写。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蔡邕读了一辈子的书,拿笔在行,动刀动枪可不行。如今被胡轸拿着刀威胁,他只能按对方所说写一封信给吕布。蔡邕大手一挥,很快就写好一封信,他把信纸交给胡轸,让对方审阅。胡轸虽没什么文化,但大字几个他还是认识的,否则董卓也不会让他来威胁蔡邕。他拿起信纸仔细地看了几遍,确认内容无误后,才心满意足道:“还算你识趣,今日之事勿要告诉他人,否则我定当亲自上门问罪,告辞!”
胡轸不作多留,收好信纸后便赶回相国府。蔡邕看着对方离去,无奈叹息:“唉,奉先,你收到信后可别怪老夫,老夫也是被迫无奈,望你真能读懂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