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滔天火势,岂是人力能够阻挡。吕布全军拼尽全力,依然无法阻挡无情的火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慢慢吞噬掉一切。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士兵不敢再靠近,只能在外面徘徊,等待大火慢慢熄灭。翌日,大火终于灭了。忙碌了一整晚,并州军终于可以休息。昨夜大部分人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洛阳的滔天火势令他们整夜无法入眠。浓烈的黑烟不断从城内飘散出来,烧焦的气味让人感到气闷。等烟雾散去一些后,吕布才敢带着士兵进城。众人走进城门,举目之处皆是残垣断壁,一片焦黑。回想起昔日繁华的街道,络绎不绝的百姓,干净整洁的房屋。如今的洛阳只剩下一片烧焦的废土,城内更是空无一人。九成百姓都跟着董卓前去长安,余下百姓,皆是不愿离去,在洛阳四周等待大火熄灭。随着火势平息,不少百姓跟着一起涌入城内。看着眼前凄惨的景象,众人不禁失声痛哭。这哪里还是他们那个繁华的洛阳城,如今已经变成一座死城了。吕布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纵使他是从前世穿越而来,但也曾经见识过洛阳的辉煌,可一切都被董卓一把大火给焚烧殆尽。这烧掉的不仅仅是一座城,还有珍贵的汉族文化和无数百姓的家园。“董贼实在可恶,一日不除,大汉永远不得安宁,只要我吕布活着,总有一天会将你杀之而后快!”
吕布仰天长啸,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奉先,还请下令派遣军士前往皇宫搜查,宫内有城墙隔绝,说不定可以免遭大火吞噬。”
张辽同样悲愤,但他仍旧保持着冷静,让吕布尽快派人进宫。吕布闻言,下令让张绣带领两千士兵,随同他一起前往皇宫。其余人留下来安抚百姓,清除残垣断壁,建立茅舍给百姓暂时居住。他还特意安排张辽先前往蔡邕家中搜查,查看蔡邕安危。张辽知道吕布对蔡邕重视,不敢怠慢,立即带领士兵前去蔡府。吕布带领士兵一路冲进皇宫,他祈祷董卓还有一点人性,不要多皇宫造成太大破坏。等他走进宫门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祈祷有些多余。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他可是曾经进过皇宫的人,见识过当代建筑艺术的巅峰。然而现在皇宫里,能烧着的都已经变成一堆黑炭。昔日那些令人神往的宫殿,早已被烧得渣都不剩。看着眼前情景,他悲痛不已。这些东西放在现代可是价值连城的文物,是华夏文明的瑰宝。然而竟被董卓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他恨不得把此贼给千刀万剐,以泄心中愤恨。“张绣,你带领士兵四处探查,看看是否有生还者。”
吕布下令道。“是!”
张绣领命而去,他把两千士兵分成数十个小队,分头前去查探。若是有所发现,立即回来向吕布汇报。吕布坐在一座被烧焦的凉亭旁边,低头沉思。他的脸色仿佛披上了寒霜,让人不敢靠近。董卓如此恶行,简直是人神共愤,罄竹难书,让人深恶痛绝。大汉出了此贼,实为天下百姓的不幸。受难的并非只有汉室,就连洛阳的百姓也跟着一起遭殃。为了个人利益,董卓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在吕布沉思之际,宫门外走进来一人。此人脚步十分缓慢,他走了许久才来到吕布身边。吕布连头也没有抬,冰冷道:“华雄,看着如今的洛阳,你还觉得董卓值得你效忠吗?”
“我……”华雄一时语塞,其实他对董卓的种种恶行已经有所抱怨。然而他也没想到,董卓竟会使用如此方式迁都长安,躲避关东诸侯联军的锋芒。这种行为,只要是大汉子民都会感到愤恨,华雄身为大汉子民一员,何尝不是如此。他曾经劝说过董卓勿要欺压百姓,勿要放纵部下。只不过一切良言相劝,只会让董卓大发雷霆,即使是华雄亲自劝说也不好使。“不值得。”
这一次华雄没有再犹豫,他的回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对董卓的决绝,是对自己重头开始的决心。“若你能够早点觉悟,或许便能阻止这一切了。”
吕布没有因为华雄的醒悟而高兴,他说话时不带半点感情。此话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华雄的心,令他十分难受。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反驳吕布,因为吕布说的对,要是他早点醒悟,或许就能阻止董卓。“吕布,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弥补自己昔日犯下的错。”
“你要如何弥补,你已经准备好与董卓为敌?”
吕布慢慢抬头看向他。“我心中早已做好决断,从今以后,董卓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华雄的回答没有拖泥带水,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过如此决断。吕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华雄仍旧惨白的脸色,说道:“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吧,若是伤没痊愈,谈何上阵杀敌,为洛阳百姓出气。”
吕布话音刚落,张绣便带着人回来。“刺史大人,我们在后宫之中有所发现。”
“莫非有伤者需要救治?”
吕布仔细一想,觉得不大可能,昨天这么大的火势,应该所有人都离开皇宫,不可能有人留下来。留下来的人即使不被火烧死,也会被浓烟熏死,生还的机会连一成都不到。“我等并未发现伤者,只不过发现许多……”张绣正要说,他突然发现华雄也在此,赶紧住嘴,示意吕布到旁边细说。吕布摆了摆手,直言道:“不要紧,华雄乃自己人,无须隐瞒,有话直说。”
张绣十分诧异,不知吕布为何如此信任华雄,按理说华雄仍是俘虏,为董卓效力,应该有所警惕才对。不过既然吕布都这么说,张绣只好说道:“我等在后宫发现许多金银财宝,属下估计董卓走得太过仓促,未能一起带走。”
“竟有此事,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