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搜寻好一会,仍旧不见吕布,只好作罢。袁谭惊怒交加,他坐在大树脚下,望着眼前漆黑,不知如何是好。此番领军出门,本想立下大功。结果寸功未立,还丢了蔡琰,在吕布手上吃大亏,实属郁闷。如此回去,必受袁绍责怪,他该如何回复?袁谭满怀有仇,众人惊魂未定,虽有时间休息,可没有一个人敢合上眼睛。那吕布宛如夜间幽鬼,会随时出现,令他们寝食难安。过了许久,雨势终于小了一些,但仍未停止。周围一片潮湿,有士兵试了好几次,都未能点着火堆。眼看天快亮,大家索性干坐着聊天,驱除困意,等待天亮。此时吕布已经回到山洞,全凭他惊人的夜间视力,方能找到山洞位置。他前脚刚走进洞门,一个香喷喷的身影便扑进怀里,除了蔡琰之外,还能有谁。“吕公子,你总算回来了,琰儿好怕!”
吕布不在身边,山洞里又一片昏暗,她又如何不怕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换成胆子小点的男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还不断吹出阴风的洞穴,都会胆寒。吕布轻拍她的背脊,安慰道:“琰儿不用怕,有我在。”
“我刚才一直胡思乱想,怕你去了之后就再也不回,要是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陷入如此困境,蔡琰没有只为自己着想,反而处处替吕布担心。“外面一片昏暗,那些士兵看不见我,我岂会有事,凭我一身本领,他们别想留我。”
吕布并非自大,他要不是为了保护蔡琰,他有信心在今晚把他们一一杀绝。三百个士兵散落在树林之中,对他而言跟落难的兔子差不多,没有太大威胁。蔡琰自是相信吕布本领高强,只是吕布不在身边,她总觉得不安。如果吕布陪着,即使直面死亡她也不会有半点畏惧。眼看雨势渐退,天色渐亮,蔡琰担忧道:“等天亮之后,我们应当如何离去?”
“袁谭所带三百人已经走散,留在他身边只有数十人,想要找齐人马,他起码要花一日功夫,这还不一定能把人找全,他还如何找我们?”
“可没有夜色掩护,我们冒然行动,会不会被发现?”
“他们人数分散,对付一二十人我自是不在话下,等明日一早,我便带你走出树林,前往并州。”
吕布胸有成竹,袁谭兵马淋了一晚的雨,还被他吓了一跳,估计整晚都睡不着。待到天亮,他们还能有多少精力来对付他,他们甚至连出去的路都不一定找得到。蔡琰依靠在吕布怀中,逐渐睡去。两个时辰后,天色已亮。吕布睁开眼睛,当然,他并未熟睡,只是闭着眼睛小憩一下。他担心自己睡得太死,敌人找到这里无法及时起来,他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虽然昨晚没有点火晾衣,可依靠自身体温,也能把湿衣服弄干。吕布低头看了一眼怀内人儿,仍旧睡得恬静,如果不是此地危险,他还真舍不得叫醒她。“琰儿,天亮了,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吕布轻声唤道。蔡琰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这么快天亮了吗?”
“今日我们要走出树林,不能耽搁。”
吕布想要抢在袁谭等人面前行动。蔡琰自知时间宝贵,不敢耽误,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襟,便走出山洞。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蔡琰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清晨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吕布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蔡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经过昨晚一夜大雨,地上早已没有他们留下的脚印,吕布又是如何找出路?“吕公子,你还能认得路?”
“路我是忍不得,但标记我还能认出来,你看看树干上。”
吕布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蔡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树上有一道口子,应当是用利器刻下。口子不深,若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原来昨夜吕布一边行走,一边用匕首在树干上留下标记,以免白天找不到出路。否则他记忆再好,也不可能记住自己在树林里走过的路。跟着树上的标记,吕布很快走到树林外围,眼看将要出去,他们都高兴不已。就在此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吕布当下一惊,内心的喜悦瞬间被浇灭。在树林里走出来的,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袁谭的兵马了。袁谭昨晚几乎一夜未睡,湿透的衣服让他浑身发冷,还染上了风寒。可在这深山老林里,哪里能找到地方休息,他只能默默忍受这该死的天气。如今好不容易天亮,他便带领士兵走出来。说起来也是幸运,他们身边还带了几匹战马,正所谓老马识途,他们忍不得路,但马可认得。他们松开了马缰,让马独自行走,果然没花多少力气,几匹战马便找到出路。袁谭原本还担心找不齐人,既然他们能使用此法,那走失的士兵也应当能找到出路,无须他去担心。“大公子,我认得这里,昨晚我们便是从这个方向进来。”
吕威璜记忆还算不错,走到这个位置他已经认得路,昨晚火把尚未熄灭时,他就一直在记路。“也不知那李木与蔡琰是否出来了,我们得赶紧守住出口,以免被他们跑了!”
袁谭心中一股怒气,他忍了一个晚上,可总算出来。昨日先是丢了蔡琰,而后又被困在树林中,挨了一整晚的雨水,冻得他瑟瑟发抖,还染上风寒。如今好不容易才走出来,若是抓住吕布,他誓要将李木千刀万剐,方能泄心头之怒。“等下在,这条路刚刚有人走过!”
吕威璜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发现湿软的泥土上留下一行脚印,虽有落叶遮掩,但依然显眼。“那必是李木与蔡琰,没想到那二人竟走在我们前面,全军听令,与我一起追赶,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袁谭一声令下,带领众人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