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张辽的兴高采烈,袁绍这边则是淡定了许多。营帐之内,袁绍召集麾下将领一起商讨。“诸位,刚刚斥候从公孙瓒处打探到消息,此消息于我军而言半喜半忧。”
袁绍对下面众人说道。“公孙瓒那边已经与吕布分出胜负了?”
审配谨慎问道。袁军这么多天一步不动就是为了等公孙瓒的消息,如今一连等了十几天,可总算等来。众人都十分好奇,不知道那边的战况如何。“根据斥候所言,公孙续带领的七千白马义在崞县附近遭到并州军埋伏,白马义从伤亡过半,公孙续更是战死沙场。”
袁绍将斥候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手下。众人闻言,无不露出惊讶之色,白马义从乃是精锐轻骑,以骑射闻名天下。公孙瓒长期在塞外之所以能够屡战屡胜,靠的正是这一支无敌之师。可如此精锐的骑兵队竟然会中吕布的埋伏,而且伤亡惨重。不少人都认为,经此一役,白马义从恐怕难以恢复昔日鼎盛。毕竟想要再打造出一支精通骑射的骑兵队,需要花费无数的心血与时间,仅仅是骑射这一项就难道了无数人。“公孙瓒私心太重,他竟把自己最精锐的部队交给公孙续,这一战他输得不冤。”
审配他一眼就看出了白马义从输的原因。公孙续年纪尚轻,作战经验并不丰富,遭到埋伏可以说是在预料之中。若换一个经验丰富的将领统领白马义从,必定不会轻易中伏。这一点在无形之中给了袁绍警示,宠爱自己儿子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轻易把兵马交给年纪尚轻的袁谭,否则将引来大祸。在场的谋士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袁谭。袁谭并非愚钝之人,他一眼就看穿这些人心中想法,他内心虽然愤怒,但不敢有所抱怨。他决定待日后继承袁绍之位时,再好好找这些人算账。颜良出列道:“主公,既然白马义从溃败,那我军是不是可以撤退了?”
“正南,你意为如何?”
袁绍目光看向审配。“白马义从虽大败,但公孙续战死却是在意料之外,他乃公孙瓒独子,公孙瓒对其宠爱有加,为了报仇必定不计后果攻打并州,故我军尚不能撤退。”
审配之言,得到众人认同。如果这个时候撤退,那就是言而无信,会引来公孙瓒的不满。待公孙瓒再大败一次,他们才有理由撤退。袁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原本就不看好公孙瓒能打赢吕布,如今白马义从的大败更是增添了这种想法。他相信不出数月,公孙瓒必定再次兵败撤退。吕布甚至很有可能反攻幽州,一路吞并幽州郡城,如此一来袁军也有机会北上拿下幽州数个郡城。正所谓兵不厌诈,袁绍既然能与公孙瓒联手对付吕布,当然也能与吕布联手对付公孙瓒。哪一方势力利于自己,他便与哪一方合作。势力与势力之间只有利益可言,没有永远的朋友。袁绍下令道:“接下来我军继续原地待命,文丑,你继续派遣斥候前去打探公孙瓒大军消息!”
“属下领命!”
文丑抱拳道。自从得知张绣与赵云击败白马义从后,吕布心情大好,期待他们能够传来更多的捷报。这天,吕布在刺史府处理公务。如今他除了关注战事之外,还有日常公务也需要处理。只不过在戏志才与陈群的协助下,他的工作量少了许多。现在除了一些重大决议需要他亲自定夺,大部分事情他都交给荀攸来做决定。他这刺史每日过得优哉游哉,甚至不用担心外面的战事。对于麾下诸将,他有着绝对的信任。“主公,张将军从潞县派人传来了消息,还请主公过目。”
荀攸将一封书信呈上去。吕布接过打开查看,看完之后他一脸疑惑。荀攸等人都十分好奇,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戏志才问道:“主公,是否张将军已经开始和袁军交战?”
吕布摇了摇头:“并未开始交战,据文远所说,袁军在潞县二十里外的地方安营,但是一连十多天都没有攻城。”
“这就奇怪了,二十里地根本不远,既然已兵临城下,为何袁绍不进攻?”
陈群感到疑惑。“公达,志才,你们能否看出袁绍用意?”
吕布他不怕敌人明着来进攻,就怕敌人在背后搞阴谋诡计。袁绍与公孙瓒不一样,其麾下智谋之士众多,得小心防范才行。戏志才看了荀攸一眼:“我心中想到一字,不知公达与我所想是否一样。”
“哈哈哈哈,真巧,我也想到一字,不如我们写在纸上,若是一样,那说明我等猜测没错。”
荀攸便让人拿来笔纸。二人在桌上写好,再将纸折叠起来。吕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手上的纸:“你们都写了何字,快打开让我看看。”
荀攸与戏志才相视一笑,同时打开手里的纸。看到荀攸纸上写的是“等”字,戏志才纸上写的也是“等”。吕布感到莫名其妙:“你们所写的字一模一样,可为何是‘等’?”
陈群也看不懂,他善于治理政务,对军务之事远比不上戏志才与荀攸出色。“主公,公达与我之见一样,这‘等’字深有含义,袁绍虽与公孙瓒联手,但他们并非铁饼一块,可以说是面和心不和。”
“可能迫于某些原因,让袁绍不得不与公孙瓒联手,然他并非心甘情愿,故他只是出兵驻扎于潞县附近,却不攻打。”
“若属下猜测不错,袁绍此举只是为了拖住我军部分兵马,给公孙瓒分担压力,若公孙瓒那边未能获胜,他绝对不会轻易进攻潞县。”
戏志才寥寥数语,便猜透袁绍意图。吕布佩服不已:“那要是公孙瓒兵败撤退,袁绍又该如何是好?”
“那更简单,他只需跟着撤退便可,从头到尾不费一兵一卒便耗尽公孙瓒兵马,这于他而言简直再好不过。”
“可他们不是盟友吗,如此作为,难道不怕公孙瓒报复?”
吕布仍旧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