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吕布也是在给戏志才面子,要是他执意处死郝萌,倒显得他过于无情。虽然处死郝萌合情合理,但临阵斩将,乃军中大忌。郝萌听此,不禁痛哭流涕:“主公大恩大德,属下永世难忘,属下必定不会再让主公失望……”郝萌话尚未说完,他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无力倒下。吕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摸他鼻息,看他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他才松一口气。“来人,将郝将军抬下去医治!”
几个士兵走了,将郝萌抬出去,并喊来随军大夫给他医治。待他们走后,吕布又将目光看向魏续与宋宪。“魏续宋宪,你们与郝萌关系甚好,难道他今日之举,你们没有事先知道?”
面对吕布质疑,魏续和宋宪不敢隐瞒,他们慌忙跪下认罪:“昨夜郝萌与我等商议过此事,还请主公责罚!”
“可笑,你们既然早已知道他要违反军令,为何不来告诉我,反倒要替他隐瞒!?”
吕布勃然大怒,这两人要是有点觉悟,提前通知他一声,刚才攻城也不至于损失惨重。“属下担心主公动怒,故替郝萌隐瞒此事……”魏续颤颤巍巍回答。“看来你们把我的动怒看得比士兵的命更重要,来人,拖他们出去赏鞭刑二十下!”
所谓鞭刑,即是脱掉受刑人的衣服,用皮鞭在其身上鞭打。皮鞭造成的痛处非常人能忍受,寻常百姓可能十下就晕死过去。魏续与宋宪身为武艺高强的将领,挨上二十下皮鞭也足以让他们皮开肉绽。“末将愿受罚!”
魏续与宋主动出去,并脱下衣服,让士兵绑在十字木架上面。两个负责行刑的士兵对他们抱拳道:“魏将军,宋将军,得罪了!”
话毕,他们便挥动皮鞭,鞭打在那二人身上。皮鞭挥动下来一瞬间,皮肤上面立即留下一条血痕。然而魏续与宋宪都紧闭嘴巴,虽然身体疼痛不已,但他们愣是不叫一声。二十下鞭刑很快结束,士兵解开他们身上绳子,将他们放下来,然后带回中军帐让吕布检查。吕布看到他们身上布满鞭痕,并且一个脸色发青,一个嘴唇发紫,他无须多想便知道那二人承受了多大痛处。“今日鞭刑,是让你们记住所犯之事,望尔等能够得到教训,日后勿要再犯!”
“是主公,属下日后必定不会再犯!”
魏续与宋宪抱拳道。“既然你们身上有伤,麾下兵权先交由黄忠,由他暂代你们职务。”
“是……”魏续与宋宪虽心有不甘,可如今也只能听从吕布吩咐。刚刚受完刑,他们可不愿再去触碰吕布的怒火。“汉升,如今晋阳步兵营暂时由你统领,你可能独当一面?”
吕布问道。“末将绝不辜负主公期待!”
黄忠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吕布竟会把步兵营单独交给他,他深深地感受到吕布对自己的信任。“我相信你能做到,接下来攻城之事,便由你来负责。”
吕布话音刚落,营帐外一士兵进来汇报:“主公,张绣将军从南门传来消息,他们攻城颇为顺利,没有受到火箭影响,并且大为夸赞军师有先见之明。”
原来张绣负责攻打南门,他昨晚就收到吕布命令,让士兵提前将盾牌浸湿,以防范敌军使用火箭。今日张绣照做,果然防住了敌军弓箭手的火箭,故特意派人过来汇报情况,并大加称赞戏志才聪明。吕布看到张绣南门情况与北门截然相反,他忍不叹息一声。张绣和郝萌一个听了戏志才的话,一个没听,结果导致两种不同的结果。要是郝萌的妒忌能少一点,他们这边也不至于损失惨重。另一边,公孙范使用火箭击退了吕布的进攻,他高兴不已。自与吕布军交手以来,他们还是头一次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在北门他击退了吕布兵马后边立即赶往南门查看情况。然南门的情况却出乎他的意料,他们的火箭竟然对张绣的木盾不起作用。他在城上亲眼看到,火箭射在木盾上面没有立即点燃,反而在慢慢熄灭,在个中缘由连他都没想明白。负责镇守南门的田楷看到公孙范前来,抱拳问道:“公孙将军,北门情况如何,我们这边还是如往日一样。”
“北门的并州军已经被我军火箭击退,可是你这边……似乎不起作用。”
公孙范迷惘地看着眼前景象,他一百个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何。田楷听到北门的并州军已被击退,他不敢置信道:“公孙将军是如何做到这么快击退敌兵?”
公孙范将那边的情况告诉对方,并大大称赞火箭威力。田楷感到十分郁闷,说道:“同样使用火箭,为何我这边的火箭对木盾不起作用?”
面对这个问题,公孙范也不知如何回答。田楷看向远处的河流,他脑光闪现,突然想到一事。“对了!属下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来让火箭无效了!”
“是什么方法?”
公孙范有些不明所以。“公孙将军你看。”
田楷指了指远处河流,“如今已是春天,冰雪消融,我想敌军一定是用水浸湿了盾牌,故火箭才不起作用!”
公孙范看着远处河流,他恍然大悟,觉得田楷说的极为有理,然而有一点还是说不通。“可为何只有攻打南门的并州军用水浸湿盾牌,而攻打北门的并州军没用水浸湿盾牌,难道他们没有互相通知?”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
田楷一时语塞。按理说两军相距不远,既然张绣能想到这个办法,他不可能不通知吕布。可偏偏吕布没有使用此法来防范火箭,实在令人费解。其实任由公孙范和田楷再怎么聪明,他们也不可能想到吕布因为军中内斗,故而才会发生如此情况。一天很快过去,日落之时,吕布鸣金收兵,草草结束了今天的攻城战。夜阑人静,吕布并没入睡,他走进郝萌营帐,看到郝萌正趴在地上。地面铺了一条毛毯,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