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邹将军。”
田楷擦了擦汗,抱拳感激。“举手之劳,何须言谢,若田将军不嫌弃,日后称我名字即可,不要再叫我什么将军了。”
邹丹有意拉近与田楷关系。田楷也不反对,但对方的过分热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二人又闲聊一会,邹丹见时机成熟,终于开始提及正事,说道:“田兄,如今主公已经被吕布所擒,听说他要将主公带去并州,今后你何打算?”
一说到公孙瓒,田楷不禁眼眶湿润,他追随公孙瓒已久,本想辅助他成就霸业。然而没想到公孙瓒接连败在吕布手上,不仅儿子战死,如今连幽州也丢失,实在是天意难违。“唉,主公被擒,幽州沦陷,我等旧将还能何去何从,或许解甲归田才是我的归宿。”
田楷长叹一声,道尽心中苦楚,他身为败军之将哪里有选择。“田兄一身本领,解甲归田实属浪费,天下之大必定有识人用人的明主,你又何须如此自暴自弃。”
“明主虽有,但能胜吕布者寥寥无几,连主公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天下除了马腾董卓,还有谁能胜他。”
田楷身为吕布的手下败将,他不仅没记恨吕布,甚至还称赞对方,这一点出乎邹丹的意料之外。邹丹计上心头,说道:“既然田兄如此看好吕布,为何不考虑为其效力?”
此言一出,田楷脸色微变,他扭头看向邹丹,眼里满是怒火,他冷冷道:“邹兄,吕布虽乃雄主,可他是我军敌人,我差点死在他手里,主公也被他所擒,我身为主公部将,岂能为他效力!”
二人原本聊得好好,可邹丹这一句话直接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田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邹丹竟然要他为吕布效力,这实属让他生气,要不是邹丹刚才为他包扎伤口,他已经开始赶人了。邹丹见势不妙,连忙赔笑:“田兄莫急,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不过话说回来,我打探到一个重要消息。”
“是何消息?”
“关靖与田豫似乎都有投靠吕布的打算。”
“怎么可能!?”
田楷瞳孔震惊,“邹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知道关靖是公孙瓒的心腹谋士,田豫还有点可能投靠吕布,但关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事关重大,我岂会乱说,我方才还看到那二人出入刺史府,想必一定是与吕布商议。”
邹丹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编个谎言把田楷骗过去。田楷仍然不信,说道:“不过是出入刺史府罢了,这不能证明他们要投靠吕布。”
“邹兄有所不知,吕布攻下北平后便将官员全部关押起来,可唯独田豫与关靖没被关押,这里面必有蹊跷。”
“那为何邹兄你也没被关押?”
田楷突然看向邹丹,表情有意味深长。邹丹当下一愣,他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坑了,但他很快找到借口:“或许是因为吕布见我重情重义,故没把我关押。”
“重情重义?此话怎解?”
“那日你被吕布重伤,后被带回逐鹿,吕布本来想让你自生自灭,但我苦苦哀求他救你,他才派大夫将你医治,经此一事后吕布便对我优待有加。”
邹丹胡编乱造,直接将救治田楷的功劳安到自己身上。“邹兄,原来是你救了我!”
田楷连声音都有些哽咽,现在他总算明白,邹丹为何会来探望,原来当初也是邹丹救他。“大恩大德,我应该如何才能报答!”
田楷紧紧握住邹丹双手,激动不已。邹丹有些汗颜,只好说道:“你我同为主公效力,救你乃人之常情,我相信换成任何一个将领,都会这样做。”
田楷知道邹丹虽然说得简单,但他相信不是谁都有这种勇气。当时他们正与吕布交战,邹丹可以说是冒险替他求情。若吕布是心狠手辣之人,必定不会答应这个要求,毕竟没有谁会大度到在战争时期还派人去医治敌军大将。但邹丹冒着被吕布杀的风险救他,可以说是他的再世恩人了。“邹兄大恩大德,我田某不知如何报答,还请受我一拜!”
田楷起身跪下,对着邹丹扣了一个响头。邹丹有些头晕,他这些话都是故意欺骗对方的,岂能受这一一拜,他连忙将田楷扶起。“田兄何须客气,我做力所能及之事,不过说起来也是侥幸,我当时还以为吕布不会答应,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言语间,邹丹在暗暗称赞吕布大度,想要改观田楷对吕布印象。田楷也点头同意道:“确实如此,若换成我做不到,吕布虽是敌人,但也有让我佩服之处!”
邹丹眼见时机成熟,他继续道:“实话实说,若与吕布不是敌人,或许有机会与之相交,在逐鹿与他交谈时,他也曾称赞田兄。”
“他说什么了?“吕布说田兄有勇有谋,虽明知不敌,但仍旧殿后,为公孙瓒脱困创造机会,此等舍生取义,令人佩服!”
吕布自是没有说过这番话,这都是邹丹一人瞎编乱造的,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田楷放下对吕布的敌意。田楷听完后内心舒爽,果然千穿万穿,唯独马屁不穿。邹丹并非聪明绝顶之人,但他深谙此道,毕竟他的将军之位,也是靠拍马奉迎得来。吕布作为天下无双的雄主,威名远扬,能得其称赞一句,即使是敌人也会自豪不已。“吕将军廖赞了,我身为主公部下,舍生殿后不过是尽忠罢了。”
田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十分受用。邹丹又道:“不仅如此,吕布还为田兄感到惋惜,他料想你曾劝说过主公勿要进入树林,否则会遭到袭击,可主公并未听你的话,否则我们还不一定败在吕布手上。”
这一句话直接说到田楷内心,那天他的确劝说公孙瓒,但公孙瓒没有听他的话,结果导致遭到吕布伏击,损失惨重。那一次伏击彻底改变了整个局势,让公孙瓒失去唯一一次能够反败为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