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公内心暗笑,他看懂黄承彦那一套,既然他已经占到便宜,也不妨帮老朋友一把,劝道:“德操,你这可就不对了,承彦好歹也是你几十年的老朋友,他把女儿交给你是信任你,你怎能辜负他的信任。”
司马徽实在耐不住这两个老家伙轮番上阵,他只能点头答应:“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便收月英为徒!”
黄月英喜上眉梢,连忙扣头行礼:“弟子黄月英拜见师父!”
经过一番嬉闹,今日司马徽连收三个新弟子,放在昨晚他连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有此决定。收徒结束后,司马徽让诸葛亮,庞统和黄月英去院子里跟其他人熟悉一下,并告知众人今日不用上堂了,他要跟两个老朋友聚聚旧。三个孩童走出大厅,诸葛亮似乎有些不大放心吕布,临走前他还回头看了吕布一眼。虽然司马徽已经收他为徒,但诸他可不认为会留在此地跟随司马徽,他觉得吕布会想方设法将司马徽带去晋阳。待诸葛亮三人走后,众人重新坐下,吕布说道:“我家主公若得知今日之事,一定会十分高兴。”
“老夫敢问一句,不知阁下在吕布帐下官居何职?”
司马徽好奇道。吕布作为当世枭雄,早已名扬天下,司马徽听说过他身边有不少大将谋士,武有张辽,文有荀攸。据闻这二人是吕布的左膀右臂,为吕布拿下下并州,攻下幽州立下汗马功劳。就连郝萌,宋宪和魏续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李木此人司马徽从未听说过。“说来惭愧,在下只是郝萌将军麾下一员副将,因武艺不错,被郝萌将军命令护送诸葛亮来此地拜师。”
“李副将谦虚了,我观你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武艺必定不凡,否则吕布又如何会将护送任务交由你来负责。”
司马徽表面是在称赞吕布,实则是不信吕布所言,他觉得对方有意隐瞒。不过既然吕布不愿意说实话,他也不再多问,以免惹人生厌。吕布又道:“我家主公常说,颍川一带可谓人杰地灵,常出能人,今日能够得见三位老前辈,实属三生有幸。”
“李副将言过了,我等不过是山野匹夫,何谈能人,真正的能人可是吕将军麾下大将谋士,我等与之相比算得了什么。”
庞德公谦虚道,他可不愿意带这顶高帽。“水镜先生,不知我先前的提议你是否会考虑?”
吕布重提让司马徽去晋阳之事。众人原本有说有笑,但吕布一说此事,司马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庞德公和黄承彦也略感气氛不对劲,他不知吕布所提之事到底是何事。“李副将,你到底让德操考虑何事?”
庞德公忍不住问道。“我主对水镜先生敬仰已久,有意请先生前去晋阳作客,将先生视作座上宾。”
吕布此言一出,庞德公和黄承彦都恍然大悟,他们当然听出这话中之意。表面说是邀请司马徽去晋阳作客,实际上是要让司马徽为吕布效力。难怪司马徽会脸露不满,他向来不喜世俗生活,故才一直在此隐居,如今吕布派人前来打破了宁静,他岂会不气。其实不仅司马徽,庞德公也有过这些遭遇。他在襄阳也非常有名气,刘表也曾亲自上门邀请他出仕,甚至还派了不少与他交情不错的人来劝他。不过他还是一一婉拒,婉拒刘表好意。他与司马徽一样习惯了乡村田野生活,要是再投入世俗为他人效力,他会浑身不自在。“李副将,我将你留下便把你视作贵客,若你再提此事还是请回吧。”
司马徽看在他徐庶的份上没有驱赶吕布,要不是吕布救过徐庶,他早已下逐客令。徐庶夹在吕布和司马徽中间十分为难,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恩师,他不知道应该帮谁好。然而吕布一点也不气,他反而大笑:“哈哈哈哈,水镜先生果真真性情,既然如此我也不作多留,打搅诸位的雅兴了,告辞!”
吕布起身作揖,转身离去。徐庶急追:“李兄,你且慢,何必急着走!”
吕布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徐庶,大步走出学堂门口,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元直,你去跟他吧。”
司马徽叹息一声。徐庶十分为难,他自责道:“师父是不是怪弟子不该把李木带来,让他打扰了你的宁静?”
“并非如此,既然他已经答应要带你去并州,躲避刘家庄追杀,那你日后便要为吕布效力。”
司马徽其实是不想让徐庶难做,徐庶现在留在他这里,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唯有前往才能保全性命。“师父虽言之有理,然而弟子舍不得恩师!”
徐庶在司马徽面前跪下。“唉,此次离别并非再也不见,若你日后能够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再回来见师父,师父也替你高兴。”
司马徽双手扶起徐庶,他脸上的慈祥,已经说明他对徐庶的厚爱和期望。徐庶抱拳道:“弟子明白了,我必定不会辜负师父期望,势必出人头地!”
“吕布乃当世枭雄,若他真有用人眼光,你在他麾下必定可以大有作为,但此人没有那么好相与,总之你万事小心谨慎,不可急功冒进。”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弟子走了!”
徐庶再次跪下,在司马徽面前扣了一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去。司马徽看着徐庶背影,心情十分复杂,既有不舍,也有担忧,更有期望。庞德公突然问了一句:“德操,你真的放心让徐庶去并州?”
“既放心,也不放心,但如今除了并州,他已经没有选择。”
司马徽缓缓说了一句,脸色有些迷茫。“既然你不放心,为何还让他跟那李木走?”
庞德公看出司马徽内心的担忧。“若我留下他,刘家庄的人杀来又该如何是好,他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我这里,若是一直留在我这里,那便是埋没了他的才华。”
司马徽思前想后,终归还是觉得让徐庶去并州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