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莫怪,爷莫怪,这孩子爹娘没死之前想送他去学堂,刚刚攒够了银子就死了,这孩子一提到学堂就有点犯傻。”
旁边的老头叹着气说道。“嗯,没事,跟一个孩子我犯不上生气,中士,去吧,把十四岁以下的全部带走,无论怎么样,我们不能把手伸到孩子的身上去。”
丁君霍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怕是这就是他与其它人最大的不同之外了,至少在他的身上,能够看到仁慈之心,但是该狠的时候一样凶狠。十四岁以下的少年全部被挑选了出来,足足有数百人之多,受伤的优先治伤,就集中在不远地方的少年们,渐渐的,已经可以听到哭声了,丁君霍示意身边的士兵不用跟上,他自行走到了那些少年们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们,少年当中的饮泣声渐渐的低了下去,最后,全都呆呆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你们可以叫我丁先生,我是浮云镇的掌权者。”
丁君霍毫不客气的说道,随着他介绍的话落,少年们都抬起了头紧盯着他,虽然他们最大的只有十四岁,最小的仅仅十岁,但是身处土匪窝,成熟得都早,他们知道,自己的小拿就捏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上,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会人头落地,也许,还会飞黄腾达,读书,就是飞黄腾达的起步点。“在此之前,我将丑话说在前头,也许,你们有父母死在浮云镇的士兵手上,也许,你们自己也曾因我而受苦,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你们可以将仇恨记下,我等着你们来报仇,也等着你们真正的觉醒,真正的加入浮云大家庭,当然,也随时都可以离开。”
丁君霍挥着手说道,身处高位处了,自然有一种大气之势,一时之间,倒也将这些少年郎们震得一愣一愣的。“先……先生……”一名看着挺大的少年壮着胆子举起了手。“讲!”
丁君霍点了点头说道。“我……我……”“有话就大胆的讲出来,不因为获罪,是浮云镇立足之本。”
丁君霍点着头说道。“刘叔……刘叔可以离开吗?他……他是好人,他真的是好人,他对我们这些孩子很照顾的,如果可以让他离开的话,我……我愿意做牛做马……”少年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把他扶起来,记着,浮云镇没有跪礼,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对谁也不可以下跪,跪来跪去,人的骨气都跪没了。”
丁君霍摇了摇头,示意那名士兵将他扶起来。壮硕的士兵就像是一只狗熊对待一只兔子一样,一把将少年郎从地上提了起来,丁君霍气得一瞪眼睛,“你拽什么拽?我不是让你扶起来吗?”
丁君霍吼道。“是……”士兵尴尬的敬了礼,然后用温柔的动作拍了拍少年郎身上的灰尘,讪讪的退后。“刘叔……哪个是刘叔?”
丁君霍抬头向那些成年俘虏中问道。“我……我是……”一名一脸沧桑,看起来足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举着手站了出来,两股颤颤的从人堆里走了出来。“老丈,今年多大岁数?”
丁君霍问道。“老朽……呃……五十有二。”
刘老头连忙点着脑袋。“会做饭吗?”
丁君霍又一次问道。“呃……会……”这名叫刘叔的老人连忙点头答道。“行,你脱离原队伍,跟这些少年们走吧,你负责他们的食宿,士兵,带他们去学校报道,找刘金花部长,认识她吗?”
丁君霍向身边的士兵问道。“嘿,刘金花部长可是咱浮云镇的名人,谁不认得!”
士兵笑嘻嘻的回答道。“去吧,带他们过去,告诉刘部长,别为难这些孩子,无论如何,有罪也不应该牵扯到他们的身上。”
丁君霍说道。“是。”
士兵挺胸立正,然后招呼了两名战友,带着这些士兵向镇子当中走去。“师长……”被抽调过来帮忙的团长张大牛凑到了丁君霍的跟前。“啥事?”
丁君霍扭头问道。“那些少年,直接送进咱们的学校里,怕是不妥啊,他们都是土匪的后代,凶性仍在……”张大牛越说越尴尬,他的儿子就在学校里读书呢。“凶性?难道咱们就不需要凶性?如果这些少年的加入可以让我们浮云镇本地的孩子更凶悍一些,那更好了,记着,无论我们多么有财富,如果没有相应的武力保护的话,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力的孩子抱着一大块金砖在大街上行走,最后肯定会被抢,甚至还会被杀人灭口,咱们这一代固然是够凶悍了,可是我们的下一代呢?难道咱们浮云镇仅仅立足一代区区十余年吗?”
丁君霍问道。“这……这倒不是。”
张大牛脸红脖子粗的说道。“你不说我倒还忘了,现在全民士兵计划已经走上正规了,民兵已经肯有初步战斗力,剩下的,就应该是少年军训了。”
丁君霍捏着下巴说道。“啊?少年军训?难道那些孩子也要参加军队?”
张大牛一愣。“怎么可能,就是从正规部队里抽几名士兵去训练那些少年,主要并不是要提高他们的战斗力,而是要让他们保持尚武精神,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还有就是军队的纪律性。”
丁君霍笑着说道。“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张大牛摇头叹着气。“唉……你们当军人真好,每天只要管好自己的事,能打胜仗就是好士兵,可是我不一样啊,要把握全局……把握走向,生怕一个不好,就会把浮云镇带进万劫不复之地啊。”
丁君霍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头疼的摇着头。“嘿嘿,这个……俺们可都帮不上……”张大牛十分聪明的笑着,一溜烟的跑了整理那些俘虏者队伍,他可不想让丁君霍在耳边没完没了的抱怨没完没了的磨叨,简直就是一种折腾,在军队里,那些人并不怕殷正英粗暴的手段,也不怕军棍,反正身为军人皮粗肉厚的,执法者也都是乡里乡亲的,不下死手。但是他们最怕的却是一直对他们笑眯眯,很少发脾气的丁君霍,一旦有什么事,丁君霍会把犯了事的士兵单独的拽到那间并不常用的办公室,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解着,讲叙着道理,对于他们这些粗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