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现在的你用什么和我斗?”
谢亮狰狞一笑,脚步抬动,周围的黑气也随着翻滚,向着郭嘉席卷而来,骇人之极。“我可从没说过要和你斗!只需要阻止你片刻就好!”
郭嘉猛击自己胸口,一口鲜血向着岩浆喷去,在岩浆四周,好似激发了阵法,整个大地开始四处摇晃,岩浆翻滚沸腾,愈发热烈。郭嘉如此动作让谢亮一惊,急忙不顾一切地向郭嘉扑来,要阻止郭嘉布下阵法的运行。黄泉大阵想要运行,必须要半个时辰的引导时间,深入地底,牵引黄泉之水倒流人间,把世间化为一片劫土,消亡一切。“你们没有机会了。”
郭嘉冷笑道,笑容冰冷,请神术在他身上还没有消失,身体的反应近乎神灵,急忙躲过了谢亮的冲击,而反观谢亮,意识到郭嘉布下大阵的危险后,竟然不再管郭嘉,而是头也不回地向熔浆那里扑去,想要以玄元境中期的修为强行阻挡大阵的运行。只见熔浆之中,竟然缓缓升腾起一道五芒星阵,阵法轰然发出一声爆裂之音,从五个方向汇聚而来,玄妙的力量互相牵引着,表里互制,每一个方向都被郭嘉刻镂下玄奥的符文和线条,那是黄泉大阵独有的线条脉络。“给我破!”
玄元境中期的谢亮大吼一声,神情癫狂,竟然虚立在岩浆上空,掌心处磅礴的力量不住的往五芒星轰击而去,但每一次的轰击都不仅毫无作用,反倒加快了黄泉大阵运行的速度,轰鸣声不断岩浆翻滚沸腾地愈发厉害。沉吟间,谢亮再次取出七彩钉,想寄希望于这样宝物,看看能否打破郭嘉布下的五芒星,七彩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和五芒星阵一触碰,更是引发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阵法被七彩钉一钉破碎,而是五芒星星芒陡盛,发出更为强烈的气息,其下乃至整个地下城池,都开始了颤抖。“所有地宗弟子听令,马上撤离这里,赶往地面!”
谢亮脸色愈发难看,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运起玄气,对着城池中所有地宗弟子下达命令,想让他们撤离。“来不及了!”
刘博也预料到了不对劲,准备同样运起玄气向他座下一脉弟子发出命令,可却听到自不远处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转而有数道熟悉的光芒化作流行向他们冲来。“天宗。”
谢亮脸色大变,沉吟间,看了眼四周的敌人,最后从他四周散发的黑色气息中凝练出一柄长剑,猛地挥出,紧接其后的更是十八般武器全部出现,每一种武器都仿佛对应着地狱中的一头凶兽,虽无声,却似在咆哮。天宗这个时候插上一脚,谢亮却还不逃,想要先击杀郭嘉再说,可见他对郭嘉的仇恨有多深!他甚至把今日里的一切都算在郭嘉身上,把郭嘉当作天宗之人,来此行覆灭他地宗之事。“此子太过诡异,必须除去,免生后患,否则等到日后他踏上修行之路,以他的资质我想杀他就更难了!”
有了定计,谢亮不管不顾之下,对着郭嘉就发起一阵疯狂猛烈的攻击,连正在运行的黄泉大阵都没有去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郭嘉!而另一方面,天武和阎景与刘博大战,那具白骨骷髅的实力相当于后期玄者,阎景应对起来虽说有些难以抵挡,但凭借那诡异的血冥经,竟然和白骨越战越勇,而且从先前的处于下风变成均势,再到稳压骷髅。至于天武,一手的纯阳之火得心应手地舞出,一串串玄妙的动作外加对阴物有着天生的克制,所以变成丧尸了的阳城百姓在纯阳之火的燃烧下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都是还没有近身天武,就化作飞灰,烟消云散了。这些让一旁观战的杜妙筠美目异芒频闪,对郭嘉的身份愈发好奇,明明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书生,却有着如此忠心的追随者,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浑身上下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让人探不到他的底。就在此时,天宗之人也赶到了,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浅清色的布衣,显得很古朴,看着正在与郭嘉激烈厮杀的谢亮,又看了眼操纵恶鬼道的刘博,最终却把目光落在清尘脱俗,似被一层紫色气息笼罩的杜妙筠身上。“天宗办事,闲人退去!”
中年男子陡然一喝,虽然杜妙筠美色可餐,但此时却是天地两宗宿怨了解的时候,把地宗抹除之后再去处理杜妙筠也不迟,是以中年男子甚至用自己玄者境巅峰的玄力低喝,想要给杜妙筠一个下马威。“天宗?好大的威风。”
玄力涌动,那些丧尸在这声音下各个抱着头在地下打滚,而杜妙筠则好似是一阵微风拂过,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中年男子一眼。“二师伯,我们还是先把地宗余孽剿除再对付她吧。”
在中年男子身后,有一名弟子上前附耳说道,显然,他也看出了地宗在这里都没有先行处理掉这个“看热闹”的女子,足见其能耐不小。“也好!”
中年男子颔首,但自始至终刚愎自用的他根本没有把杜妙筠记在心上,想的也远没有身后那个机灵的弟子透彻深远。“刘博,你我相斗了半辈子,每次都没有分出胜负,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被两个后辈逼成这样,啧啧啧……”中年男子看向正在分出心神操纵骷髅大战的刘博,嘲讽道,想打乱他的心神,帮助天武和阎景二人战胜他。刘博身经百战,自然不会中他这拙劣的诡计,始终凝重心神,想要先把这两个难缠的对手处理了再去和这个老对手一战,但怎料中年男子根本不给他机会,说也不说,直接冲入战团,帮助天武和阎景要取他性命。“卑鄙!”
刘博猝不及防之下,被中年男子轰中后背,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脸色霎时苍白起来,也不知道是因受伤还是被气的。“今日你地宗覆灭,在所难免!还谈什么卑不卑鄙?历来成王败寇,能活下去才是王道!”
中年男子冷笑,一个囚笼从他手中应声发出,仔细看去,原来是他掌心处玲珑玄奥的小型法宝。“凭你也想杀我?”
刘博身受重创,明知必死,心下一横,要和中年男子拼死一搏,怒吼一声,他身体内部仿佛也有着无数恶鬼在随之哀嚎吼叫,在那一个瞬间,竟然撼动了中年男子的心神,让他有了短暂的失神,他则躲过了那朝着他罩来的囚笼。“万鬼融我身!”
刘博愤愤的看着中年男子,只见从他胸口,爬出的不仅仅是白骨骷髅,更是有着无数冤魂恶鬼,索命似的向着他疯狂地啃咬,但随着它们的啃咬,刘博的身子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气息更甚,三恶道之恶鬼道的玄妙也在这之间得到体现。“卡擦!”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传出,原来刘博已经换上了一副盔甲,五颜六色的盔甲,覆盖了他的全身,哪怕是头部,也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乌黑充满仇恨和必死决心的眼睛。盔甲散发出诡异的气息,上面有着一双双的眼睛,凹凸不平,若是仔细看过去,白骨全部集中自刘博的背上,而眼睛则集中在盔甲的胸口部位,让杜妙筠皱起了秀眉。“亡灵铠!”
回过神来的中年男子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本能的有了丝畏惧,这拼命的打法让他有了分退却。“亡灵铠一出,必定饮血而还,来吧,看看是饮你的血还是饮我的血!”
祭出亡灵铠的刘博生机已经全部融入铠甲之中,早晚一死,因此也看得慨然起来,洒脱地一笑,竟然以肉身向着中年男子扑去,比之先前的谢亮更加疯狂,在燃烧生命战斗着。“两位道友,可否帮忙牵制他一二?他施展出亡灵铠,全身生机灌注铠甲作为祭献才开启铠甲之威,只需要拖住他,我们就是必胜之局!”
中年男子并不想自己动手,眼珠一转,向着一旁的天武和阎景邀战,想把他们两个拉下水。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郭嘉对他二人的影响,郭嘉平日里言传身教,有便宜不赚是傻蛋,让人占便宜是笨蛋的观念早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当然是摇头拒绝,而且刚才他们二人与刘博大战,中年男子偷袭的行径让他们身为不耻,更不会帮助中年男子御敌。“我乃是天宗二宗主,二位若是助我,事后我可以引荐你们进入天宗,将来哪怕是进入仙国也不是难事,两位可不要自毁前程!”
中年男子见他二人拒绝,脸色瞬间一冷,冷眼望着二人,搬出了天宗的名头。“天宗又算什么东西?我们连地宗都敢几人独闯,又哪里会把你们天宗放在眼里?”
阎景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而天武则更是放肆的冷笑,蔑视地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神色一冷,他看天武和阎景天资都不错,本来好心好意想把他们拉入自己门下,却哪里料到二人竟然如此狂妄,连天宗都不放在眼里。就在此时,刘博已经杀来,身着亡灵铠,对中年男子的所有攻击都无所畏惧,身躯四周散发着淡淡的鬼气,冷笑着逼近中年男子。“刘博,你别逼人太甚!”
中年男子一再退让,而刘博丝毫不放松,步步紧逼,把中年男子逼入绝境。“逼你又怎样?有本事来和我展开生死一战!”
刘博狂吼一声,话语很霸道,却戳中了中年男子心中的痛处,中年男子深沉的看了眼已经有玄元境初期气势的刘博,始终没有那种放手一搏的胆气。……地面上,阳城完全沦为一座死城,从远方旌旗招展,滚滚烟尘席卷而来,一个大大的“安”字令旗横竖在空中,而安远尘则是带着欧阳子远一行人兴兵来到辛国都城。“启禀大帅,前方就是阳城。”
有探子回来禀报,在离阳城不远的十里外。“阳城现下尸气蔓延,我们在此扎营,原地不动。”
安远尘苍老的目光望着远方的阳城,微微眯起。“老师,我们这一举,是否有些大伤天和?”
欧阳子远沉吟了片刻,才看向身边这个谈笑风生的老人。“我时日无多了,为了安国大统,我别无他法。”
安远尘摇了摇头,神色中也多了几分黯然,聪慧如他,哪怕是没踏上修行路,也知道自己沾染上了数不清的因果,恐怕陨落就在当下了。“仔细算来段振华现在应该到了,你带着天宗弟子前去接应,地宗弟子如果投降的话就收纳下来,不投降格杀勿论!”
安远尘又发出一声叹息声,长烟落日,在辛国阳城外,他苍老的眸子似乎又变得沧桑了几分,里面满是对人世的无奈。“学生只担心二师伯太过自负,十多个人就敢闯地宗,一旦地宗同仇敌忾起来……”欧阳子远点了点头,带着身后一些服饰古怪的修士们准备离去,临行前看向安远尘,有些担忧说道。“无妨,我已经告知了他如何引爆尸墓,此墓一爆,地宗修士个个都要飞灰湮灭!”
安远尘冷冷笑,目光看向了地下,仿佛已经看穿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