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追踪婴灵这么远,也不知道正确与否,要是再下雨的话,她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郎浩在十字路口前停下脚步,突然问:“我一直在想,这里为什么要叫崇明岛呢?”
“你的问题,只能说明你的无知,亏你还是上海人,崇明岛一直有个传说,说是在东晋末年,孙恩农民起义失败后,起义军的几排竹筏飘到了靠近东海的长江口,在江边的泥沙中搁浅了,这些竹筏拦住了滚滚长江带来的泥沙,逐渐形成了一个沙嘴,这片沙嘴当时还没有完全露出江面,随着江水海潮的涨落,时隐时现,给人一种神秘之感,人们说它既像怪物,又像神仙,大概意思就是‘鬼鬼祟祟’又‘很明显’,便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祟明。”
阿狗看着郎浩,笑着回答。某个人的自尊受到了挑战,站得笔笔直,不甘示弱。“喂,有一些人好像不识字吧,崇明岛的第一个字是读崇,不念祟。”
“你听人说话的时候能听完吗?开始这里的确叫祟明岛,后来这片沙嘴泥沙越积越多,变得又高又大,完全的露出了水面,形成了一个小岛,再不受潮涨潮落的影响了,人们看到它气势壮观,就不再将它视为怪异,并对它产生了一种崇敬之情,所以才把名字从祟明改成了崇明。”
“是这样?!”
郎浩摸着头,关于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读书的时候他就没有把这些狗屁历史东西放在心上,何况是离他地盘这么远的崇明岛,一开始只知道这里沙多,但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如此的严厉。“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百度,将八卦变得不再困难。”
阿狗是彻底的服了这个富家子,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在那样的环境下生长。此时,汪筱惠在前面带路,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见后面的人没有跟上,忙大喊:“你们快一点儿,等会儿真的要下雨了!”
“哦,来了!”
郎浩忙回答,然后向汪筱惠跑去。郎浩走后,乔若云对阿狗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的?”
在她的印象中,朱晓曦不是这样的人,他除了爱自己的音乐,就是继承师傅的鹰影,从来不做其他无关的事。“没办法,不多知道一些,会让自己变得无知的。”
阿狗耸了耸肩,握住了乔若云的手。眼看天色越来越不好,阿狗和乔若云加快了步伐,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郎浩跟汪筱惠,四个人并肩走在崇明县城东五里金鳌山南面的路上,这是他们很久以来第一次徒步走这么远,当汪筱惠一座寺庙前停下来时,郎浩有些诧异。“筱惠,你怎么了?”
郎浩抬头看到庙门的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寿安寺。这是一座寺庙,阿狗知道这寺庙的来历,于是讲解道:“这是寿安寺,已经修建了七百多年了,大概是在宋淳祐年间建的吧,最开始的时候是由四川僧人来到这里建造的,先前定名为‘富安院’,在后元朝延祐五年时,朝延赐名‘永福寿安寺,又过了宋,元,明,清四个朝代以后,经过不断的修缮和扩建,才简化为‘寿安寺’。”
“很有历史感。”
郎浩看着陈旧的庙门,点了点头。几个人中,只有汪筱惠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为什么孟丹晨的气息到这里就断了,人会是在寺里面吗?她也不敢肯定,于是回头看着自己的师傅,有些犹豫的说:“好像在里面。”
“在里面?怎么我没感觉到婴灵的气息……”阿狗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想要洞察婴灵跟他们的距离,即使这么近,他居然都没有感觉。“若云,你看呢?”
“我跟你一样,曦,没有感觉到婴灵的存在。”
乔若云摇了摇头。郎浩蹲了下来,看着紧闭的庙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了诵经声。“会不会是佛音把婴灵净化了?”
“不知道,有这个可能。”
汪筱惠也没有办法得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被净化的话,固然是件好事,关键是以她的修为,就连是不是判断正确她也不清楚。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庙门哗的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头上带着戒疤的小和尚,双手合十,对着他们鞠躬。“施主里面请,师傅已经在沧海阁等你们了。”
“啊?”
郎浩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小和尚,都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是他开始犯迷糊,当郎浩把视线转向阿狗时,阿狗用眼神告诉郎浩他也不知道原因。汪筱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进去后就会有答案,所以没有思考就把脚迈进了庙门,郎浩看着汪筱惠进去,他也跟着走了进去,阿狗跟在郎浩的后头。走在最后的是乔若云,但是不偏不巧的,轮到她进去时,小和尚居然拦住了她。“对不起,施主,师傅只让接待前面三位,请你在外面稍等片刻。”
“……”乔若云呆住了,没有说话,看到阿狗进去后,小和尚关上了庙门,把乔若云关在门外。乔若云感到了愤怒,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作弄自己,于是气乎乎的看着寿安寺的牌匾,她要把这个地方记住。她的眼神是凛冽的,好像一把刀,要把里面看穿一样,愤怒的情绪呼之欲出。此时,寺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平和之气穿透而来。“天下寺迎天下人,平常心无不平事。”
这话说得平常,意思却深刻,说话的人好像知道乔若云很生气,想要安抚她一样,乔若云听了也忍不住在心里惊呼对方是个高人。